往树下撤,没好气地挥着手,想要把其他鸟赶走。
网兜里被捉住的那只晃的头都晕了,连网一侧被勾出了个开口都没发现,没能及时逃跑。
卫轻乐眼睁睁看着,随着男人挥手赶鸟的动作,又有几只被阴差阳错捉进了网里。
那小孩指着他阿爸手里的网,惊奇地喊:“阿爸,你捉了四只!”
十一只的小团体,一下减员近半。
“这些鸟也太笨了吧!”小孩惊喜地说,“我们抓它们,它们怎么不跑的!”
其他同伴还要冲过去救,卫轻乐拦也拦不住,急的掉了好几根漂亮的羽毛。
正在这时,那鸟类爱好者刘东山循声赶来,大喝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山民被捉了个“人赃并获”,想藏也藏不住。尤其是剩下的七只鸟还围着他们转,正试图营救同伴。
“我告诉你们,银胸丝冠鸟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能随便抓的!不想被抓起来就赶紧放了!”
山民父子一听要被抓,也不敢再含糊,赶紧松开网兜。
然而网里的四只,只飞出来了三只。剩下最开始被抓的那只,已经彻底无知无觉了。
“怎么会死了?!”刘东山蹲在地上,从网兜里万分心痛地捧出两脚朝天的小鸟。
山民一阵心虚,想起刚刚挥网赶鸟时,好像不小心在树上撞了一下。
“不知道!”说完就拽着儿子急匆匆走了,“不关我们事!”
那只死去小鸟的伴侣飞过去,啄了下爱好者的手。
刘东山被啄的手一抖,掌心里捧着的小鸟尸体落在地上。
小鸟扑着翅膀也落了地,用圆滚滚的小脑袋拱了拱伴侣的尸体,歪着脑袋看了片刻。
刘东山就跪坐在旁边,嘴里喃喃:“造孽啊……你们是不是刚下了蛋?五个蛋呢,就剩下你一个当爹又当妈,这窝还能孵出来吗?”
其他十只小鸟落在附近枝头,安安静静地。
“唧。”失去了伴侣的小鸟轻轻叫了一声,明白了什么,一扑翅膀,转身飞走了。
剩下的几只也连忙跟上。
回去路上,卫轻乐视线略过一处枝头,仿佛有某种神秘力量,指引她过去停留片刻。
卫轻乐暂别同伴,落了下去。
只见一只落了单的雄性银胸丝冠鸟站在枝叶间,扭头将脑袋藏进羽翅里打着盹。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只同类,卫轻乐却觉得对方莫名的熟悉。
她落在对方旁边。
雄鸟立刻惊醒,神态里带着些许不符合种族基因的警惕——毕竟银胸丝冠鸟以“憨”闻名。
两对同样漂亮的豆豆眼对视片刻,从对方神态里捕捉到了某种相似的熟悉。
“唧?”崇哥?
对方也往前挪了一小步,歪着脑袋:“唧。”
轻乐。
两人终于完成了难得的会师。
卫轻乐被他歪脑袋的动作萌了一下,凑过去贴了贴脑袋。
单独离队的卫轻乐,回归时带了个新成员。
辛苦筑好的巢终于派上用场,两人不用风餐露宿,无家可归。
族群里其他几只却对这只外来的新成员有些好奇,每只都瞪着小圆眼看了他好几次。
赵崇发誓,他从这些鸟眼里,竟然看到了类似“你这个小白脸”的感觉!
不过族群很快就没有关注新来的成员了。因为那只失去了伴侣,独自孵蛋的雄鸟,开始彻底断食断水了。
整整两天,他窝在那五枚蛋上,动也不动。
起初,大家外出还会给他带上一口吃的,到了第三天,他连送到嘴边的食物也不肯碰。
在失去伴侣后的第四天,它死在了巢穴门口。
一觉醒来,发现了尸体的族群齐齐陷入了沉默。
巢穴里的五枚蛋泛着莹白的光泽,卫轻乐过去看了眼,发现蛋上还带着些温度,显然它们的父亲刚去世不久。
这可怎么办?
偶尔带点食物回来还能行,族群里的其他鸟都结了对,如今正在忙着孵化自己的小鸟,哪里有空管更多的?
树下用高倍摄像机观察的刘东山也发现了,难受地抹了把脸。
这群银胸丝冠鸟会给同伴带食物已经超出他预料了,鸟界可没有鸟儿给别人孵蛋的先例,那几枚蛋,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孵化出小生命了。
卫轻乐看了一圈,回来朝赵崇唧了两声。两人不靠鸟语交流,叫一声完全是为了提醒对方,自己有话想说。
卫轻乐扒拉了两下赵崇,示意对方跟着自己来,然后把赵崇带到了那五枚蛋跟前。
赵崇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欣然同意了。
于是等那刘东山隔日再来时,惊奇地发现,他原以为毫无生存机会的蛋,竟然被一对刚刚结伴不久的鸟收养了!
他把拍下的视频与照片发给好友、上传到论坛,引起一片讨论。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银胸丝冠鸟会领养蛋的!】
【傻眼,我对这种鸟的憨憨和团结属性,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