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轻乐寝室一行人走出学思楼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几人神色里透着疲惫,只有卫轻乐还有些意犹未尽,一副还能再看一打资料的样子。
几人沿着桂花小道回了寝室,卫轻乐打开柜子,拿了些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一看就是准备打包出门的样子。
隔壁床位的金妹儿收完东西看她一眼,了然地说:“一起走?”
甜甜本来摊在椅子上,一看两人这架势,了然地挥手赶人:“去去去,女大不中留,过你们有对象的夜生活去吧。”
和金妹儿结伴到了校门口,两人各自打了一辆悬浮车,各奔东西。
十分钟多的路程,卫轻乐就没安生坐定超过三分钟,挪来挪去,十分不安。
果然,到家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呕”,卫轻乐连忙卷起袖子冲进洗手间,扶住了呕吐不止的赵崇,忙前忙后的收拾照顾。
把人扶到床上躺好,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把桌子上的外卖盒子收了、垃圾全部下楼清空,买了袋应季水果回来,给赵崇洗好切成小块,送到了面前:“吃点水果能好点,缓解恶心。”
怀过孕的人,照顾其他怀孕的人,果然十分得心应手。
赵崇靠在床头,满脸生无可恋,闭着眼睛没说话,也没看卫轻乐递来的水果。
他这样,卫轻乐难免忐忑:“崇哥……你现在啥感觉?你告诉我,我才能帮你想办法,我有经验的。”
面子到底敌不过□□上的痛苦,好一会儿,赵崇终于开口:“恶心,冷,饿。”
卫轻乐一样一样解决,翻出热水袋充上电,点了两三份不同的外卖,然后去看了眼冰箱,回来问赵崇:“我知道你没胃口……但不吃东西不行,你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赵崇根本没法回答。他只要脑海里一想到吃的,不论是什么类型什么口味的,都觉得恶心,于是他拒绝:“不想吃。”
卫轻乐非常理解他的感受,于是说:“好的好的,有可能我拿出来会有你愿意吃的,我去随便做一点,一会儿你看看。”然后就进了厨房。
卧室只开了阳台和床头的灯,盈盈暖光撒在深灰色的被子上,瞧着漂亮又暖和。
厨房里是细微的忙碌声,热闹又温馨。
赵崇靠在床头,看着自己被被子盖住的修长双腿,耳边心跳声很重。他白天上网查过了,说这是怀孕后心脏负荷变大的原因,人工子宫和胚胎都在迅速成长着。
一想到这些,赵崇薄薄眼皮覆盖下的眼球生疼。
他本不用受这份罪——如果卫轻乐没玩那个莫名其妙的游戏。
-
卫轻乐就这么过上了租房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白天忙碌于考研和案子,晚上则是尽心尽力照顾赵崇。
至于赵崇,他这个世界的公司倒还是那个,职业也仍然是程序员。白天他照常出门上班,尽管尽力掩饰,也还是让熟悉他的人看出了点门路。
最先来问他的是王罗新。
两人本科加研究生七年同学,如今又加一年同事,交情不可谓不深。
“你得胃病了?”王罗新看了眼赵崇捂着胃的手。
赵崇:“……”他张不开口,只能含糊应了一声。
王罗新嘀咕一句:“怎么回事,认识你八年,第一次听说你得胃病啊。”
“……不知道。喝咖啡吗?”赵崇转移话题。
王罗新:“走。”
去茶水间的路上,一个男人腮帮子鼓出一块,咔咔作响地嚼着糖,然后低头喝了口被子里的咖啡,一脸满足地叹了口气。
与他擦肩走过的赵崇和王罗新好巧不巧闻见了他叹出来的榴莲味道。
“……怎么这么缺德在公司里吃榴莲糖?……赵崇,赵崇你咋了?”王罗新捧着手里赵崇突然塞过来的空杯子,只看见他一路往洗手间狂奔的背影。
十分钟后,王罗新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见到洗过脸,没精打采的赵崇。
他把冲好的热咖啡推过去:“漱漱口。”
赵崇有气无力:“谢谢。”
王罗新捧着咖啡杯,过一会儿瞅一眼他,等赵崇终于缓过来端起杯子,才八卦地挤眉弄眼:“不是胃病吧?不是吧?”
赵崇额角突突的跳,心知自己瞒不住,破罐子破摔地点点头。
反正根据他网上查到的资料,这个世界自己怀孕的男人也不少。
果然,王罗新一点没露出见着稀奇生物的表情,反而是一脸佩服地竖起一根大拇指,满脸的钦羡:“不愧是你,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海大政法系,以后出来那都是年薪几百上千万的大律师,一个潜力股就这么被你揣兜里了!”
赵崇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满脸玄幻地听王罗新细数海大政法系那些牛人事迹。
什么举全院之力打赢律师界没人敢接的公诉案、替华国计算机界出征赢下和A国的商业战案、校友是某某城市司法系一把手、哪些在校生年纪轻轻就被华国跨国企业预定等等。
其中近年来最瞩目的还数SAI,即SuperAI人权提案,由海大政法系四年级毕业生和研究生博士共同负责,举全院精锐之力为案子奔走。
王罗新一顿慷慨激昂,说到口渴处,拿出喝酒的架势喝了口咖啡,“唉”了一声说:“兄弟,咱们也算是选错专业了啊。哪怕选个什么护理专业都比计算机强啊,现在计算机就是SAI的天下,咱们的饭碗算是被SAI抢了,我妈昨天还说,不如让我辞职回去考公务员。”
赵崇捧着咖啡杯,表情有点呆滞。
“我妈还说让我不行赶紧找个有前途的女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