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娇参加许铎生辰宴之事没多久便传到了昭贵嫔耳中,盈月正替她梳妆,因为今夜乾宁帝翻了昭贵嫔的牌子。
“啧,叶家女不入宫真是可惜了。”
盈月给她簪上她最爱的云鬓花颜金步摇,言:“她若入宫,便要与您争宠,奴婢倒觉得,她不入宫来的好。”
昭贵嫔用手扶了扶步摇,此乃当初生三公主时,陛下赏赐,视若珍宝。
“目光短了,我已年老色衰,笼络不住圣上的心。”
“娘娘容颜依旧。”
盈月扶着昭贵嫔起身,圆桌上已经摆好乾宁帝爱吃的菜,昭贵嫔向来是要亲自过目再检查一遍的,生怕下人不仔细影响他用膳的心情。
“圣上如今不过是看在艺儿的份上对我还有所怜惜,后宫向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叶家背后没有靠山,倘若我多加笼络,她必定会为我马首是瞻。”
昭贵嫔起初不过是潜邸侍妾,乾宁帝登基后只给了贵人的位份,这几年来,她用尽手段才爬到这个位置,还为圣上诞下公主。
“陛下到~”
门外响起太监的声音,昭贵嫔放下的手中的银筷,出门迎接。明黄色的仪仗停在德元宫门前,昭贵嫔迈着轻盈的步伐上前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爱妃请起。”
昭贵嫔起身,跟在乾宁帝身后入了内殿。盈月替两人布菜,夹了块火腿炖野鸭到乾宁帝碗中。
“这鸭子火候掌握的好。”
德元宫的小厨房称得上宫中一绝,乾宁帝常惦记这的饭菜。
“圣上爱吃,那便多吃些,但也不可过多,免得积食。”
昭贵嫔又替乾宁帝夹了块鸭肉,还将他最爱的清蒸鲈鱼放到了他跟前。
“柔儿,朕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舒胭有孕了。”
昭贵嫔起身行礼,言:“恭喜圣上,汪妹妹入宫也有半年,如今有了身孕,真是件喜事。”
汪舒胭是郇洲知府之女,入宫后几乎夺走了所有人的宠爱,多少人恨的牙痒痒。现在又有了身孕,若诞下公主还好,但若是皇子,换做谁都会坐立不安。
乾宁帝示意昭贵嫔起身,将筷子搁在筷架上,说:“胭儿体弱,再加上朕年岁见长,在男女之事上多少有点力不从心,却不曾想,她还能有孕。”
论起年岁来,乾宁帝都能做汪美人的父亲了。奈何对方是丰澜最尊贵的男人,不管几岁都有女人为了他争破头。
“圣上龙虎精神,怎会力不从心。”
昭贵嫔说出这句话后,站在旁伺候的盈月不自觉的羞红了脸。
“只是…”昭贵嫔顾左右而言他,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来。
“爱妃但说无妨。”
昭贵嫔屏退在殿内伺候的侍女,开口:“汪妹妹体弱,头三个月最要紧,只是这样一来便不能伺候圣上。”
乾宁帝在年轻时就爱搜罗美人,到了如今也还是不改好色的习惯。因而,他的后宫人数是自开国以来各位皇帝中最多的。
“这不还有爱妃?”
当初,昭贵嫔入宫也是造化弄人,她上头还有位长姐,是已定的入宫人选,自己也有婚约。奈何长姐在某次出游途中,遭遇劫匪,命丧黄泉,为了巩固家中地位,只能牺牲她入宫为妃。
昭贵嫔此次和乾宁帝说这事,其实是想借机让叶如娇入宫来,毕竟这般妙人不可多得,不为自己所用岂不可惜?。
“嫔妾年老色衰,比不得年轻的妹妹们得圣上喜爱。”
乾元帝笑起来,爽朗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不肖片刻,他便说道:“这话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
昭贵嫔用手捂着嘴,轻笑:“圣上惯爱打趣嫔妾,近来嫔妾听说叶侍郎多了位妹妹,姿色绝艳,弹得手好琵琶。”
“朕知道他是家中独子,何故又多了位妹妹?”
肖思艺的事,乾宁帝是知晓的,因此对叶景予格外的关注,毕竟日后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女婿。
“小时候送去乡下庄子养病,当年叶氏夫妇二人去世,本应出席葬仪,她伤心欲绝,卧床不起。圣上可要见见?”
乾宁帝思虑片刻,道:“离选秀还有半年,后宫确实该添些新人了。”
昭贵嫔听出此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见叶如娇么,眼前之人还是改不了好色的本性。
“朕过两日同皇后商量下,将选秀之日提前到下月如何?”
乾元帝本想直接让叶如娇入宫,又觉得如此不妥,还是得借选秀的名义让她入宫。一来可以不落人口实,二来选秀的旨意下去,她也不敢不参加。
两人正聊的火热之时,乾元帝的贴身内侍郑公公来禀,说是汪美人突感不适,让他去一趟。
昭贵嫔心中不悦,却装着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言:“圣上快去吧。”
送走乾元帝,盈月十分不满的问:“娘娘,圣上今日明明翻了您的牌子,这汪美人太过分了。”
“如今连后妃都敢编排了。”昭贵嫔坐在榻上,用玉轮滚着脸,自从生产过后,衰老的速度就变快,每日都需花费好些功夫用在保养之上。
“娘娘恕罪。”
“汪舒胭有孕,难免恃宠而骄,当年本宫不也用过此招?”
盈月是昭贵嫔还未出阁时的贴身婢女,陪着昭贵嫔十几年,是她的得力助手,因而昭贵嫔所做之事她多半是都知晓的。
盈月开口道:“那…娘娘就让她这般放肆?日后她可是会常常以此为由叫走圣上。”
“急什么,暂且让她得意段时间。你没看见圣上听见叶如娇的事之后,就想着提前选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