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梨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没有多想。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段羽飞,感觉心都快被挖出来了:“对不起,都怪我。”
段羽飞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没等到保安就冲动行事。”
姚梨握着他的手,感觉一阵后怕,自己差点失去了段羽飞,心里空落落的,不住地哭:“对不起对不起。”
段羽飞嘴唇苍白,因为刚做完缝合,肩膀还扯着疼,只能看着她哭不能抱着她:“我说了不怪你,宝贝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了。”
罗青站在旁边眼泪也啪嗒啪嗒往下掉:“都怪我,害你受伤了。”
段羽飞摆摆手:“你们俩别这么夸张,医生都说了没事。”
姚梨看着他一脸轻松的样子,知道他是为了安慰自己,怎么可能不疼呢?她在机场刚充了电手机一开机就是罗青的微信:“你电话关机了。”“姚梨对不起,段羽飞受伤了,我已经报警了。”
姚梨充着电给罗青打电话:“什么意思?段羽飞怎么了?”
罗青哭得很厉害:“范里疯了,他用刀捅了段羽飞。后来警察来了,我们在医院了。”
姚梨已经听不清后面罗青的话,她看了一眼排队的安检队伍,毫不犹豫拔掉线往外面跑:“罗青,你把医院地址微信上发给我,我手机要没电了,医院见。”
她跑到医院忙上忙下办理好住院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在段羽飞的病房给手机充好电开机才看到宋政熹的几十个未接来电,赶紧给他回过去,接电话的人竟然是秦牧远。她没心思去细问,把罗青带到房间外面:“整个事情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对不起我刚才一直慌了神都没关心你。”
罗青已经忍住了哭:“你挂了电话后我在房间等段羽飞。后来我听到他在外面叫我,就赶紧去开门。结果我一开门,范里不知道从哪冲出来就推开段羽飞跑进家里,段羽飞也跟进来让他走,说再不走就报警。这时候公寓保安也上来了,范里以为是警察,从厨房里拿了刀就说要杀了我,是段羽飞推开我替我挡下了,但是刀就刺进他肩膀。”
姚梨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跳,这种不安的感觉已经让她很厌烦:“然后呢?”
罗青隔着玻璃看着房间里的段羽飞:“段羽飞流了很多血,那时候又赶来两个保安,他们当时就扑进来抓着范里,我就报了警。”
姚梨不想责怪她:“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难受了。回去先好好睡一觉。”
罗青摇头:“不行,段羽飞变成这样,至少让我在医院照顾吧。”
姚梨坚持:“我们俩不能都在医院。我在这里陪他,你如果愧疚,给他多做点饭补营养,可以吗?”
罗青正要继续,手机响了:“Ok,ok,I‘ll be there。”她放下手机有些颓废:“警察让我去做笔录,后面他们可能还会来医院找段羽飞。”
姚梨点点头:“你去吧,如实说就好,罗青,坚强一点。”
罗青看了她一眼只能离开。
姚梨推开门回到病号,段羽飞放下手机很严肃:“姚梨,你要坐的那般飞机在降落的时候出事了。”
姚梨“啊?”的一声有些疑惑,拿着段羽飞的手机才看到新闻报道,看完新闻有些后怕:“还是有一个伤亡,其他一百多人都救出来了。”
段羽飞伸手:“过来,我想抱一下你。”
姚梨怕弄疼他的伤口,轻轻趴在他另一边肩膀:“我还是有些后怕,万一范里那个疯子真的让你有三长两短我会杀了他的。”
段羽飞声音很轻:“我也后怕,万一你上了飞机,我现在可能会急疯。”
姚梨闭上眼,庆幸自己没上飞机,心里却还是隐隐有些不安。范里被新加坡警方拘留,他父母第二天从国内飞到新加坡求罗青和段羽飞,罗青态度很坚决:“我不告死他,我的姓倒着写。”
范里的母亲在警察局破口大骂肯定是罗青和段羽飞出轨才让他儿子失控,姚梨这才感受到家庭教育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至关重要。段羽飞见罗青态度坚决,干脆申请了人身保护令,拒绝见范里的父母。
姚梨是在第三天收到的宋政熹的电话。她开口正准备问他:“你那天电话怎么是秦牧远接的?”
宋政熹的声音很低:“你现在在哪里。”
姚梨看看病床上正在换药的段羽飞,怕宋政熹担心她,走到房间外:“我在学校呢,怎么了?”
宋政熹沉默了很久,姚梨看到护士都快换完了药,正准备催他才听到他开口:“你找个地方坐着。”
姚梨注意力都在房间里面,敷衍着他:“坐着呢,你说吧。”
宋政熹的声音好像是从山谷里传来的:“秦牧远死了。”
姚梨一下瘫坐在地上,她感觉就像是在演戏一样自己抬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语气还有些不耐烦:“我们平时骂骂他也就算了,这样说还是不好哈。”
宋政熹的语气没有变化:“姚梨,他真的死了。已经两天了,我想想还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姚梨感觉自己举着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尽量用调侃的语气:“你说什么呢?”
宋政熹有些担心她的精神状态:“我不想瞒着你,如果你没有送他最后一程,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姚梨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后悔的?”
宋政熹听见自己一字一句告诉她:“姚梨,以前我讨厌他。但是那天他以为你在飞机上,不顾一切冲上去才牺牲的。”
姚梨坐在地上,感觉面前有一座大厦轰然倒塌,那是一幢摇摇欲坠的大厦,这些年偶尔一有风吹,好像就会掉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