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ystal站在经管院的门口看见段羽飞正要上车，她有些着急叫住他：“段羽飞。”
段羽飞看见她跑过来，站在原地等着她：“好久不见了陈老师。”
在新加坡时，段羽飞通常也只叫她Crystal，回来以后反而客气又疏离叫她的中文名，还带着老师的称呼，学院其他老师听见都以为两人在新加坡时不认识。Crystal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你前几天是不是交了厅里那个项目的申请书？可以给我看看嘛，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写，结构都不熟悉。”
段羽飞轻描淡写：“写了，我回去发给你吧。不过我和你研究方向不一样，不一定对你有用。”陈晶晶看着他淡淡的样子，想起第一次见到段羽飞是在新生篮球赛上。同一个系的学妹都说今年本科生有个叫Alex的男生很帅，约着她一起去看。一走进场馆她就被加油声、哨声、空气中混着香水味和汗味搞得有些烦躁。她也没心情去找Alex是谁，干脆远离了球场，走到离场地很远的看台往下看。她看见段羽飞穿着7号球衣接连投了好几个三分球，张亚文他们每次都会夸张地给他起哄吹口哨，最后商学院一战成名，段羽飞也成了球队的主力球员。后来看见段羽飞穿着一身正装在学院的学术报告厅分享最新发表的论文，才认出来就是在球场上的7号。散会后她主动去找段羽飞：“同学，你的论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加一个whatsapp吗？”后来又是什么时候加上了微信，又怎么互相关注了ins她已经忘了。她孜孜不倦地把论文里的每一个点挖出来读了有读，挑了一些乍一看需要解释但又很好解释的问题发给段羽飞。
段羽飞对待论文很认真，每个问题都认真回答她。一来二回两人熟悉起来，她才知道段羽飞也是C省人。亲耳听见段羽飞告诉王凯不加May的微信时，她相信自己是特别的。她开始渐渐依赖段羽飞，经常约他顺道一起吃饭，虽然每次还有其他同学，但是她相信段羽飞也是愿意和她呆在一起的。2020年碰上了大流感，Crystal被舍友感染后高烧两天，她觉得自己快烧糊涂的时候，是段羽飞托刘嘉琦给她送了退烧药。
Crystal发现自己喜欢上段羽飞的时候，觉得自己势在必得。段羽飞总是很温柔地朝她笑，耐心地给她解释论文，虽然他不说，但是她知道，他一定也喜欢她。直到博二开学的那一天，她看见段羽飞在学院门口等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生，跟着她一路说说笑笑走出学校，那么热的天，他们甚至没有坐校车，就那样边聊边走。后来她知道，那个女生是新生，来新加坡国立大学也是段羽飞帮忙打听了很久才申请到了项目。
再后来就很难看见段羽飞，王凯说他要么在实验室要么在姚梨旁边。她很难接受，不知道段羽飞为什么会突然对另一个女生这么亲近。
Crystal在平安夜那天见到姚梨，出于本能地散发出了敌意。她能感觉到姚梨也不是好惹的人，没有惯着她的略带敌意的态度。她终于忍不住，把段羽飞扯到阳台上质问他为什么要忽远忽近玩弄自己的感情。在对方茫然的表情中，她觉得自己真的愚蠢到家。段羽飞甚至跟她道歉：“如果我做了让你误会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好同学。”
Crystal愤怒地抬起头，眼泪也刷刷地往下掉，不可置信地反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帮我改论文？为什么要给我买咖啡？”
段羽飞的神情好像闪过意思不可置信：“你给我发信息问我，我和你探讨论文有错吗？咖啡不是你也给我买过吗？如果这些事情在你眼里是出格的事情，那我再次跟你真诚地道歉。”
她忍不住扯住他的袖子：“我不相信，难道你喜欢那个姚梨吗？”
段羽飞没有回答问题，沉默着看着她扯着他袖子的手。她心情越来越激动：“刚才玩游戏，和在场的人待过一夜，是不是你和她？”
段羽飞的眼神越来越冷漠，连礼貌的笑容也没有了。她还是不死心，外面很冷，她觉得喝了酒的胃里像火在烧一样热：“一个月内，和她接吻的人，也是你吗？”
段羽飞从包里递给她一包纸巾：“你喝多了，吹吹风醒醒酒再进来吧。”转身就推开门进了屋子里，一点情面也没有给她。
从那以后，段羽飞看见她就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她从王凯那里知道段羽飞要回C城的消息，鬼使神差般也开始面试C城的大学。
面试X大时，她试讲完就听见院长问她：“你们学校还有个同学刚收了我们的offer，叫段羽飞，你认识吗？”
那一刻，她觉得上帝再次眷顾了她一次。
段羽飞还是对她很冷淡，不过她已经不在意了。能在他身边就已经很知足了。
Crystal状似无意地问他：“你真的打算结婚了？”
段羽飞急着要去选窗帘颜色，不知道她还要问什么：“是，申请书我晚上发给你。”
她还是不甘心：“段羽飞，我跟你来了X大，我到底比姚梨差在哪里？”段羽飞对她一贯漠然的表情闪过不耐烦，她看在眼里，心痛不已，但是还是要给自己问出一个结果：“我就是想不通，明明是我先喜欢你。”
“陈晶晶。”段羽飞打断她：“来X大是你自己的职业选择，我没有给过你任何暗示或者明示说我在这里，所以你跟我来的说法不成立。你不比姚梨差，我也很谢谢你的厚爱，但是感情的事情不分先来后到。最后，曾经作为同学，现在作为同事，我一直很尊重你，欣赏你，但是也仅此而已。你如果再问下去，我们连普通同事关系可能都不会有了。”他说完，还没等Crystal就拉开车门进去，发动车离开。
愣在原地的陈晶晶感觉心里好像有无数个气泡涌上来，胸腔里堆满这些又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