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云崖和尚,那可是个人狠话不多、管他三七二十一上去就围殴的狼灭。不过本人确实很有本事,颇受民众爱戴。他的徒弟们也个个用工刻苦,单拿一个出来,都是足以被小村庄供起来的除妖师。
我一路打听他的事迹,总算找到了他的大本营——坐落在京都的一座寺庙。
不过云崖常年在外行走,由他的徒弟轮流留守寺庙管理,接受慕名而来请求降妖的百姓的委托。而他时不时回来一趟,留下几项简单距离较近的委托留给留守徒弟们就带着其他委托继续出门。
总的来说,一月内还是会回来两三趟的。但保不准运气不好,他走得远,那就得等上两三月。
说起来当初某段时间奈落疯狂祸害和尚,却没有朝这位下手,恐怕也有畏惧京都之故。
毕竟这里是阴阳师的家乡,曾经闻名遐迩的安倍晴明的所在。安倍晴明死前担心有些妖怪会来复仇,以残躯留下了一个恢弘的阵法,笼罩京都,至如今,还有些许残力,在阴阳师们的共同维护下始终坚/挺。
敢招惹一个,等于挑衅整个京都的除妖师,谁知道安倍晴明还留下了什么。奈落这垃圾东西有的时候在意外的地方异常谨慎。
所以之后我也不能当着一群和尚的面直接绑走云崖,得先想办法把他诱出去才行。
这不是问题,演戏嘛——
好吧,我还真干不来,到时候直接去拎一个受害者过来好了,正好也让我亲眼看看云崖的本事,有几分是吹的。我薅下一片叶子,直接让他去干苦力活。
不得不说,京都也是我这一路走来,见到的第一个称得上热闹富裕的大城市了。
我决定先留在这里蹲守几日,若是七日还不见人,就留片叶子蹲着。
恩,才不是想趁机逛逛街到处玩玩这样子呢!
才逛了半天,我脸都绿了,这是什么吞金的地方?
酒馆那难喝的浊酒,动辄百金,这我尚能理解,毕竟酒是食物酿的,在许多人都吃不饱的时代,酒确实金贵,虽然真的很不咋的,兑水严重。可连我稍稍看得上眼的钗簪也得百来金起步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买个挺有特色的人偶娃娃,好家伙,直接千金。
怎么不直接去抢?
我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都看不下去了。
倒不是没有便宜的东西,但除了个别奇巧新奇的物品,我还真看不上眼。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神明都不爱出门溜达了,没有钱财来源,靠着普通民众那点微薄供奉,想买个吃的喝的,都得再三掂量。
这与凡人的联系不紧密,自然也就不在意人间疾苦,只想关门过日子。
我捂着胸口走进了赌坊,然后满面春风地出来,拿着从庄家那赚到的钱财,打跑几波宵小,脚步欢快地走进了歌舞伎町。(远离任何赌博)
运气不错,晚上就有花魁游街。
我自来不排斥来烟柳之地,但也从未伸出手去做“助人脱离苦海”之事。
除非这项买卖全面禁止,否则做再多也是无用功。
曾有位公主迈入修真界,在某次历练途中经过烟花柳巷,她本是不屑,但奈何委托需求,不得不进入此地,偶然撞见强买强卖的现场。
公主在凡间就金娇玉贵,更是因修炼天分颇受宗门照顾,哪里懂得太多人情世故,当即大怒,未加思考就掀翻了这花楼。
最初姑娘们几乎都对她感激涕零,毕竟她们从前也都是清白人家出身,都非自愿来此。
但很快,这感情就变了质。
早就接受风尘卖笑的女子要如何在这艰难世道生存?她们没有名声,也失去了傍身之所,靠公主的救济又能过得几天好日子?更遑论失去花楼的护佑,很多地痞流氓打上了她们的主意,或是垂涎她们的身子,或是惦记她们那倚栏卖笑就获得的高昂的酬金。
便是新入坊的姑娘,在他人眼中也早就“不干净”了,回去也只有再卖一途而已。而姑娘家想远走他方又岂是简单之事?
一旦公主离开,就是她们灾难的开始。
即便没有外人,早已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她们也无法再由奢入俭。
可惜当时的公主没想到,姑娘们也没想到。
救人安顿后,公主就离开做任务回师门复命。在下一次任务中,想起了自己曾做过的“好事”,心念一动,便又来了此处。
奈何院中早已杂草丛生,凄凉幽静。仅有一女鬼徘徊,赫然是当时她救下红极一时的花魁。
女鬼见到她,脸带血泪,呼啸而上,被压制后依旧满含怨念,连声诅咒。
天真单纯的公主知道自己好心办坏事,道心大受打击,埋下日后入魔的隐患。
其实她不算做了坏事,行侠仗义之事,本就不是去当人父母,如何能方方面面照顾到?可错就错在,她行那一步,就该考虑到种种后果,并敢于承担其后果。
可惜她最后也没有看开这一点。
诚然我是能接受这后果,但我这人吧,做事就不喜欢做一半。我要是插手了这事,我就忍不住要给她们彻底解决后患之忧。这要解决,那不就得直接改变世道了?我总不能还在凡间称王称霸吧?
算了算了,人生如戏,作为观者,不适合干涉太多。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在手,我是不是女客根本不成问题,我定了个包厢,点了几个年纪稍大没客人的姑娘给我唱曲跳舞。
我正坐在香味浓郁的软塌上,听着咿咿呀呀有些不成调的曲儿,看着如同慢动作一样的舞蹈,眼皮直打架。
恩,也许这几位姑娘无人问津并不只是年龄相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