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禾就在李观棋的面前直直倒了下去。
李观棋几乎是瞬间就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可还是没有接住她。
“啪——”
她的官帽甩出去了好远,绯色朝服在地上盛开,上面绣着的飞禽犹如取她性命的怪兽,她脸色惨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将她上半身扶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臂弯里,“涂禾?”
她不应。
他探了探她的鼻息,微弱但在。
反应过来的陈川连忙道:“奴才这就去请袁太医。”
李观棋抱起涂禾,她好像又瘦了一些,很轻很小的一只,像只小猫咪一样,但比小猫咪讨厌多了,又冷血又不听话。
这么多年不管是老师,还是初程或者是他,多少好吃的喂进了她的嘴里,这人就是不胖。
他快步就将她抱到了床上,袁弘也很快就赶了过来。
袁弘为她仔仔细细诊脉之后,道:“陛下,未有身体上的异常,只是劳累所致,臣开几副调理的方子,后面多注意休息便可无事。”
李观棋一想她最近宫外宫内两头跑,昨天晚上更是未曾合过眼,许是真的累着了吧。
提起来的心放下了一些,“无事便好。”
袁弘又道:“那让臣也检查一下您的伤口吧。”
李观棋脱了衣服,袁弘检查过后,道:“陛下身强体壮,伤口恢复的很好,明日我便准备为您拆线。”
李观棋将衣服重新穿好,“嗯。”
袁弘拱手道:“臣告退了。”
李观棋见涂禾睡得很熟,轻手轻脚回到桌案旁,继续处理成堆的奏折。
他这一坐就是很久,天都有些暗了。
陈川进来禀报:“陛下,宁王来了。”
“皇叔?”
来得正是时候啊,他也刚好想见他。
“带进偏殿,晚膳也设在偏殿。”
宁王李华瑞三十多的年纪,有一些微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很是憨态可掬,他个头不高,左眼绷着一条黑色的眼罩,好像是一出生就患有眼疾,怕吓到别人就一直带着眼罩,他另外露出的那只眼睛圆圆的,笑起来会眯成一条缝,像一尊弥勒佛一样,平易近人。
他走进偏殿便喜气洋洋地行了一个大礼:“给皇帝陛下侄儿请安啦!”
这么多的称谓,确实只有他的皇叔干得出来了。
李观棋看见他心情大好,“皇叔快来。”
李华瑞走了进来,笑得更灿烂了:“几日不见,陛下侄儿又英俊了许多啊!”
李观棋无奈地笑了笑,“皇叔每次见了朕都要如此说,这么多年下来了,朕岂不是无人可及了。”
李华瑞一副“当然了,不然呢?”的表情,挤眉弄眼道,“那可是了!”
李观棋哑然失笑,他是真拿这个皇叔一点办法都没有,“皇叔又掐着点来,马上就要用晚膳了。”
李华瑞憨憨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是自然,尚食局的饭菜还是很好吃的。”
“皇叔喜欢进宫来吃即可,平常也不见你来。”
李华瑞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可不行,怎能因一点口腹之欲害得你被诟病,那臣岂不是成罪人啦!”
他又道:“怎今天来这偏殿啦?”
“涂禾在正殿憩着呢,她最近为了案子奔波,晕倒了,朕就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说起此事来,朕倒是有一件事情想麻烦皇叔呢?”
李华瑞一副很配合的模样,“你说你说。”
李观棋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现在需要有个人去一趟陇右那边查验是否属实。”
李华瑞笑容消失了,他弱弱地问道:“我的好皇帝陛下侄儿,您不会想要臣去吧?”
李观棋点点头,“皇叔对那里应该很熟悉吧,秦凉两州之前不就是您的封地吗?”
李华瑞连连摆手,表情十分之为难,脸上的肉都堆到了一起的为难,“不行不行,臣不干!”
“为何?”
“陛下您知道臣的,臣只想吃吃喝喝,没事陪您解个闷就行啦,这种官场上的事情您不要找臣,臣真的不想混进来。”
看着他极具抗拒的样子,李观棋只好作罢。
李华瑞陪李观棋用过晚膳后,又给他讲了讲城里哪家新来了一批美人啊,谁家又酿了新的酒,结果难喝死了,还有就是道听途说的一些八卦等,两人都吃了许多的酒,天色晚了,李华瑞便离开了。
李观棋回到正殿,心里考虑着其他人选,思来想去,他心里倒是有了两个合适的人选,明天跟老师和涂禾一起商量一下吧。
他去瞧了一眼涂禾,还没有醒,他看着还穿着官服的涂禾,纠结要不要帮她把衣服给脱了,手都放在胸前的扣子上了,听着她平整均匀的呼吸,转念一想,吵醒她就不好了,还是算了吧。
他收拾了一下卧榻,脱下了自己的长袍,换好亵衣,准备睡了,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不想管,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动静越来越大。
“涂禾?”
无人应答。
李观棋半阖着眼睛坐了起来,殿里只留下了几盏灯,光线昏暗,他看到涂禾赤着脚在朝他走过来,嘴里还振振有词,可是他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清楚。”
她还在嘀嘀咕咕。
“你为啥不穿鞋?”
她还是依旧,想被人上了身的。
有了这个想法,李观棋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