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小孩,年约五岁,长得粉嘟嘟的玉雪可爱,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女儿,皇太女宫玉珠。
季语白有些好笑,这位皇太女她也是初次见,她无理取闹的找茬的样子,便得知宫玉珠对她的成见很深。
“原来是皇太女,臣有失远迎。还以为是意图对皇上不轨的刺客呢。”
“你···”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听得季语白几句话就将责任推卸走了。她皱眉头,又歪了歪脖子,眼睛滴溜溜的转:“大胆狂徒,还敢甜言蜜语胡说八道,拖出去斩了。”
“殿下是想说,是巧言令色吧。”五岁的小娃娃动不动就要杀杀杀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有几分童言童语的率直可爱。
闻言,宫玉珠意识自己用错了词丢了脸,脸上红的快滴出血来,她气不过的叫嚣道:“本殿下说是甜言蜜语就是甜言蜜语!!!”
季语白抿嘴,清冷的眼睛晕开一片笑意。
“你敢笑话我,来人将这个对本殿下不敬的人,拖出去斩了!!!”宫玉珠气急败坏口不择言。
皇帝的寝室听到动静很快有人赶了过来,待人看清楚情况,满脸惊骇,慌忙朝着季语白道歉:“驸马恕罪,皇太女什么都不懂。”
“我怎么会跟小孩子计较呢!”
“我不是小孩子啦!你敢污蔑本殿下,拖出去斩了!!!”
季语白半蹲下身子,好笑道:“你今天说要斩我四次了,我到底哪里惹你了。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呀?”
“驸驸驸···马”周围的宫人闻言脸色巨变,一瞬间身体颤抖起来,连拉带哄的捂着宫玉珠嘴巴离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来这儿啦?君后不是让您在寝殿练字么?”
“你别拉我,我不走。我要为哥哥报仇,唔唔唔~~~”
“我以后当上皇帝,第一个杀了你!”
“要你全家满门的血溅白绫,唔唔唔···”
一丝丝凉意爬上季语白后脖子,没错!
原身强了有婚约的大皇子,大逆不道,死罪难逃。
怨恨,厌恶,诅咒这才是皇室成员对她的正常态度!
皇帝、君后他们都太诡怪!
不拿她当仇人,反而当恩人!
一个疑团盘旋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自古以来,玷污皇室青白的从来只有死路一条,凭什么季语白能全身而退?
宫玉桑曾说过这个,朝堂上董丞相一家独大,在不知道青衣令的情况下,皇帝用联姻拉拢一股势力支持。
因此,皇帝,君后宫玉桑不是对她好,而是对她身后季国公府手中的兵权好。
有时候她也想跟母亲一起离开,但也明白,她与宫玉桑已成婚,已经一脚踏入权党之争樊笼,无法脱身。再则,外面还有意图对她谋杀之人,离开不是好选择,揪出幕后凶手一网打尽,才能放心。
未等多久,宫玉桑从君后那里回来,两人相携回府。
马车车轮咕噜碾压地面。
季语白因心头有龃龉,自然而然疏远宫玉桑。她悄悄看眼正看窗外风景的宫玉桑,他低发髻上簪着一根玉簪,头发缝隙中泄露出些细腻白皙的,衬得美人如玉,温润柔和。
一双眼睛中含着浅淡的忧郁,如江南的烟雨中的亭台楼阁,风情万种。
宫玉桑似有所感转过头来,被抓包的季语白淡然转头。
宫玉桑朱唇轻启,悠悠道:“驸马可是为皇太女的话而生气。”
“小孩子说话不能当真的。”季语白漫不经心回道。
“多谢驸马,她是听了身边宫人的一些乱话,以为你投靠了董丞相,受了她的指使来侮辱我。”宫玉桑声音里含着淡淡的感激,接着慢悠悠的解释:“君后早几日将那乱说话的宫人发派去浣衣局。”
宫玉桑主动提起这事,季语白心中有丝诧异。毕竟这个话题很敏感:“景园小筑那日的事是我昏了头,给你···否则你该嫁的是名声美满的莫小公爷。”她住了声,心道干嘛提这个,又说:“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
两人很默契的避开那个话题,将话题转到其他事上,宫玉桑笑笑:“上京城流言蜚语众说纷纭,本就就捕风捉影的事。还有人谣传,妾与驸马一年前生过一个私生女呢?”
“这也太离谱了吧。”季语白忍不住说道,接着又问:“那事怎么跟董丞相有关系了?”
宫玉桑循循善诱:“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呢?君后今天也提到了董丞相--”
说到这里,宫玉桑的话停顿下来,看了眼季语白,好似自己说漏了嘴,怕季语白知道。
季语白奇怪看眼宫玉桑,等他继续往下说:“怎么不方便说么?”
宫玉桑咬住嘴唇,唇下发白:“你我夫妻本该同心,不该有所隐瞒。妾···”
“君后与你说的体己话,不能说就不说吧。”虽然季语白也很好奇到底说了什么,但也不愿强人所难。
宫玉桑眼眸垂下,好一会后,紧绷的肩膀放松,看向窗外缓缓说道:“君后···他希望我能劝说季国公不要辞官留在上京城助皇上铲除奸佞。”说完就垂下眼眸,似乎也知道这是难以达成的目标。
果然如此,君后意在季国公手中兵权。
所以,才会对季语白犯过的错闭眼不谈。
可,她母亲并不想留在上京城争权夺利,只想辞官离开。宫玉桑跟她说这个不会是让她来劝吧。
季语白的沉默,让宫玉桑眼中暗芒闪动一瞬,他抬起眼眸道:“我只是说说而已,驸马可以当没听过。董丞相掌控满朝文武,势力只手遮天,除非藩王联合季国公一同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