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埋怨,还有些许恨铁不成钢:“我们翁婿说些体己话呢!你快些出去。”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带他一起离开。”季语白是有点护短的基因在身上的,见到宫玉桑受了委屈,心里觉得不畅快。
“···”季父大概是知道再说什么也无用了,木已成舟,他家的傻女儿将心交给了宫玉桑。出于男人对男人的直觉,装的一手好可怜的宫玉桑绝不是善茬。
季父声音冷硬几分:“离开什么?你们先在祠堂好好反思一个时辰昨天的行为,再说吧。”
说完这话,季父腕了季语白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一眼:“有了夫郎忘了爹,生你不如生个包子!”
季语白:···
季父款款离开,走到祠堂门口时,他顿下脚步,背着对祠堂,迎着外面的光线,声音传来:“殿下,老朽不求你为平阳公府着想,但请你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对鱼鱼好点。”
宫玉桑的眼眸中划过一丝阴戾,嘴巴微张,语气温和道:“好。”
季父出门后,将祠堂门从外落了锁。
季语白无所谓,从袖口中掏出两块栗子糕,塞到宫玉桑手中:“这个好吃。”
宫玉桑眼眸中印着季语白的脸,清丽的容貌,目光温柔如水,他接住栗子糕,拿起一块在嘴边咬了一口,低声问:“刚刚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这话是在问季语白在不在意那些话。
季语白装傻:“我刚靠近听到你发毒誓了,你们还说了什么我不能知道的话么?”
“没有。”宫玉桑偏开视线,小口咬着栗子糕,嘴巴上沾了了碎末,看得出他吃的有些着急。
“那你虚什么呀?”季语白装模作样狐疑追问。
“哪有虚,我是太饿了!”宫玉桑争辩的咽下栗子糕。
栗子糕干燥,季语白从神龛上拿出一杯供奉祖宗的水递给他。他吃的太急也没看,举着杯子就喝了,一会后,咂摸道:“怎么有股子香灰味?”
他抬眸视线落在神龛上多出一个空位的地方,三个茶杯剩下两个,低头看到少的一个茶杯在自己手中。他一言难尽道:“这是敬祖宗的!”
季语白托着脸顺着话道:“我是在敬祖宗啊!”
“我还没死呢!”宫玉桑鲜活起来。
“敬我的活祖宗!”
季语白有一张得天独厚的容貌,当她对一个人一心一意时候,眼中流出的深情与专注织成了一张网,让被落入其中的那人,困在里面挣脱不出。
宫玉桑眼睛光亮闪动,脸颊渐渐飞起红晕。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那行吧。”季语白顺口应承下来。
宫玉桑抬眸疑惑。
“我去对玉双、柳潭、舒雨好。反正某些人也不解风情。”季语白故意说道。
宫玉桑闻言,脸青白起来,别扭的转过头:“你!去!吧!”
季语白起身走出几步,转头见到宫玉桑挺直脊背,露出小半张脸,白皙的脸被光线勾勒出精致的轮廓。他再不肯回头看她一眼。她心肝一颤一颤的,怎么有的人连生气都这般好看。
回头大步打横抱住宫玉桑,水润的眸光在他眼睛浮动。他紧抿着嘴巴,不肯说话。季语白忍不住打趣:“生气了?”
“那我赔罪成不成?”
说完,她季语白抱着宫玉桑祠堂窗户翻出去,三两下就跳上屋顶,屋顶的风景独好,整个平阳公府都收在眼底。
“你做什么?赶快放我回去,等下公公要生气了!”宫玉桑紧张抱住季语白的脖子,两人贴的更紧。
“我父亲刀子嘴豆腐心,不碍事。你不是饿了吗?我带你去栖凤楼吃东西,算作给你赔罪!”季语白心情非常好。
“我不气了,真的。你快放我下去!”宫玉桑都不敢抬头看眼脚下,脸缩在季语白胸口。
“你怕高啊?”季语白好笑问。
“不怕!”
“那就是怕了!”季语白抱得非常稳,宫玉桑惧怕高,紧紧的抱着她,好似季语白才是唯一的依靠,她心里填的满满的:“你相信我!不会让你摔着的。”
“季语白!你这忤逆不孝女!!!你给我滚回祠堂!”他们动静闹起来,许多奴才都看到了。刚出门不多时的季父自然也看到了,大声吼。
季语白哪能听,抱着宫玉桑踩着屋檐上的瓦片,瓦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如风一般的走了:“这几天休沐,我休息休息!”
季父大声咆哮:“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回来!!!”
“你看我打不断你的腿!”
满府的花草都被这声音吓得缩进叶子里。
五天时间,季语白休沐后又请假了,她带着宫玉桑逛庙会,住禅房,泛舟湖上,泉水品茗,扎扎实实的放松身心。
他们都知道这是,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旦与董相斗起来谁胜谁负未可知,于是干脆暂时抛去了俗世,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
第五日,季语白乘坐马车选一条宽敞回府,行至一半马车忽然停下来,震天的唢呐声呼啸而至。
车头的车夫啐一声道:“晦气!”
大早上出门见丧是要倒霉的!
季语白撩开窗帘远远望去,凄楚送葬队伍填满整条街道,黄色的纸钱在萧索的街上漫天飞舞,人群中压抑着哭泣的声音···
而正前方的一个高举的苍白圆筒白幡赫然耸立,往后花圈上纷纷写着字。
奠,董氏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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