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略漫长,夏衣点到对话框右下角的历史聊天记录,一页页翻阅。她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大清姐姐的模样了,暑假时见面匆忙,当时一心想着赶回小镇收拾行李然后找工作,没想到竟是永别。
拖得越久,生还的可能越低。
可是,除了等待又别无他法。
时间不知不觉地走,眼泪悄无声息地流。第二天醒来俊朗嘲笑她像只被遗弃的兔子。夏衣回了个兔子表情,惹得他嫌弃地哇哇大叫。
出门前,她去卫生间用冷水拍了拍脸,稍微挽回了点血色。
送完俊朗去囍铺的路上,她考虑要不要换个大门,想了想作罢,这笔钱花出去不知道能不能收回来。
林煦阳就住齿科楼上,每天开门比她早,关门比她晚。
他见到夏衣,开口便问:“昨晚熬夜背书了??”念书时他经常这么损她,说她成绩都是熬夜背出来的,末尾还要添一句熬夜不好,容易长不高!
夏衣没力气回嘴,进店,摆货,清扫,忙得汗流浃背。身体动起来郁气就赶跑了。
去菜市场取了订好的罗汉肉,连着五花肉和鸡蛋卤了一大锅,另炖了条野生黄甲鱼,汤是清淡的黄瓜丝加蛋花,午餐充分满足了每个人的口味需求。
饭后,她问林煦阳:“如果我这儿不煮饭了,你咋办?”
他笑着说:“饿着——等你煮了再吃。”
夏衣白了他一眼:“那还是饿着吧。”
送完俊朗回来,林煦阳告诉夏衣:“我小时候寄养在外婆家,她一个人喜欢简单,吃的最多的是稀饭加蛋,所以我饿得很快,经常跑小卖部买零食。初中时干脆在学校食堂吃,哇,太美味了,我一见到煮饭阿姨就夸她煮的菜好吃,有家里的味道。”
“你烧的菜和那个阿姨很像。”
“有……家的味道。”
夏衣从没听他提过这些,不知如何安慰。
林煦阳见她欲言又止,马上打岔:“欸,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同情我,纯粹想夸夸你的厨艺。还有啊,我经常蹭吃,你会不会很困扰?”
“会。”夏衣如实回答。
林煦阳无奈道:“夏衣!!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哪怕不回答也好啊!”
“可是你总不能一直在我这儿吃饭?”外面都在说闲话,尽管夏衣一再解释他们是同学是朋友,但两人接触这么频繁,不怪别人谈论。
“是因为别人的话吗?”
“……”夏衣不回答。
林煦阳下意识摸了摸她的头:“你还真是听话。”
摸完,两个人都呆住了。
学生时代因为摸头发这件事,夏衣没少烦他,好在那会只是短发,晃晃脑袋发丝就顺了,不像现在,她绑着马尾啊!
林煦阳看着夏衣凌乱的发丝,连忙道歉:“抱歉抱歉,习惯了。”
夏衣解开发绳,用手指把头顶那片捋顺,重新扎好。再抬头时,她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你头发放下来挺好看的。”
耳朵瞬间就红了,火辣辣的,烫得夏衣不敢立刻抬头。
林煦阳后知后觉,也是十分不好意思,他只得拼命组织语言:“那……我记得女生以前都是短发哈……有的特别短,好像就……初三那会还有人理了光头?”
“是。”夏衣一紧张容易露怯,只答了一个字。
那个女生她有印象,隔壁班的,很有性格,因为被老师勒令去剪短,干脆全剃光了。全校上下哗声一片,后来校长在早会上委婉表示头发可以不必剪过短,女生不超过脖子,男生露出耳朵额头为佳。
“我们什么时候去学校走一趟吧?”林煦阳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