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也不知沐琮酒醒后记不记得？
“嗝……”沐琮双眼呆滞地打了一个嗝，忽然一个鹞子翻身又不见了踪影。
被沐琮这么一折腾，卫流云睡意全无。他想了想，写了道密令飞鸽传给柳宿，这才缓缓走出书房。
原本只是想在府里随便走走，却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内院。
新婚布置的红绸仍然挂在梁上，昨夜沐念棠拼酒时摔碎的碗也还没来得及收拾。
曾经也有这样一个身影，将他护在身后。从卫流云有记忆起，他就像活在寒风之中。风霜一次次想将他吞噬，可又有那么一双手一次次将他从深渊中拉出来，用一片赤诚炽热将他心中的寒冰碎去。
卫流云心念一动，伸手捡起一片碎片。那碎片上印着一个浅浅的唇印。手指轻抚那唇印，暖意从的指尖传进心里，让人莞尔。
“你怎么自己打扫园子？”
一个轻轻浅浅的声音带着些懵懂，从卫流云身后传来。
卫流云后背一僵，竟是沐念棠醒了？方才想着昨夜种种出了神，竟丝毫没有察觉沐念棠已走到了近处。
昨夜他在合卺酒里放了迷药，也不知沐念棠发现了没有。思及此处，卫流云有些心虚，手握成拳连咳了数声，直到沐念棠想要上前来扶他才赶紧停住。
再一细看沐念棠，她似乎并未察觉昨夜有何异状。卫流云这才放下心来。
这还倒还要感谢沐琮昨夜那样刁难他了。若不是沐琮要拼酒，沐念棠恐怕没那么容易忽略合卺酒里的异状。
同时又不得不感叹沐念棠的体质的确是优于常人。他昨夜在合卺酒里放的迷药，是他亲自调制。虽然对身体无害，但药效极好，即便是药一头牛都绰绰有余。沐念棠竟然辰时不到就能醒来，这身体着实是强壮。
曾听闻沐念棠在南境时日日都早起去校场练兵，闺阁院子不建花园水榭，反而是座练刀台。看来此言非虚。
“夫人醒了？”卫流云笑得温润，悄悄将碎片藏进了自己的袖中。
一听“夫人”二字，沐念棠面色顿时一红。
喝醉酒的人最难受的就是记得自己醉酒时做了哪些荒唐事。想起昨夜那些孟浪行为，沐念棠都觉得臊得慌。可一边觉得害臊，一边又有些遗憾那个腰她还是没能掐到。
一通胡思乱想下来，沐念棠绞着自己的衣带，走神了。
沐念棠睡眼惺忪，眼尾还有刚睡醒时留下的一抹绯色。卫流云心底琴弦轻轻一拨，思绪深处，被时光烙了印记。
“夫人？”卫流云轻声道。
“嗯？”沐念棠骤然回过神来。自己的小小心思就像是被卫流云看穿了似的，沐念棠忽觉浑身都不自在。她躲开卫流云的目光，随便寻了一个话头：“今日我应当要进宫给皇后请安的。”
按习俗成婚第二日应当一早拜见公婆，再回门与娘家请安。
卫流云自幼丧母，武安侯未再续弦。莫说婆母，就是武安侯此时也不在侯府里。昨日拜了高堂之后，宴席尚未结束武安侯就回了道观。
拜见公婆这一仪程是省了。原本回门这一仪程因着南境山高水远也会省去的。可皇上赐了云曦阁，皇后又再三叮嘱，回门这一仪程就成了进宫。
“我陪你去。”卫流云早有准备。
自己正是烦恼宫中那些琐碎礼仪，卫流云肯陪她一起进宫，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沐念棠笑意落进眼里，用力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