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了。”
“着什么急？”
然后他们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在偌大的负三楼找到04室。
“现在还着急吗？”安笙插着手问。郁黎故作失落地说：“学会调侃我了？你跟沈薇学坏了。”他先是用仪器干扰了四周监控，旋即把安笙安顿在一个柱子旁，自己孤身走近了小门。说来奇怪，负三楼一共有二十个这样的小室，01至20室都很容易寻到，唯有这个04室，躲在一个光线黯淡是旮旯里。这也有个好处，人少之处好行动。
地下室能将一丝丝微弱的声音无限放大，安笙只觉这场景熟悉，当初在炸厂之前，也是这般骇人的回音。安笙心头一紧。
郁黎掏出红外线探测器，在04室门前不住徘徊，可惜终是没有发现什么。他向安笙招招手，安笙蹜蹜而去。他们推门而入，室内成规则矩形，看上去只有三平方米的样子，只摆了一张桌子，一个凳子。桌子上就是那台电脑，上面落满灰，估计被晾在这里很久了。安笙走上前，伸手就要触碰电脑，郁黎一把拽住她，低声说：“悠着点。你把口罩带好。”说着，郁黎抬手欲帮安笙将半戴的口罩往上拉好，安笙避开，自己整理好。郁黎没说什么，拿出帽子和口罩给自己也戴上。
室内空间有限，仅勉强容下他们两个人。郁黎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看向安笙：“现在不觉得挤了吧。”说着，他走到电脑前缓缓伸手去开机。安笙盯着电脑上那个转来转去的白圈，看得眼都要花了，她不禁埋怨：“好慢。”郁黎按了几下F1键，电脑才不紧不慢地苏醒过来，而后上面倏而出现“请输入密码”五个大字。
郁黎默默拿出手机，对着电脑屏幕以及型号拍了张照，用画笔在照片上歪歪扭扭写下地点，编辑成功后转手发给沈承。
郁黎：密码？
过了约莫十秒钟。
沈承：WLBH836394
这一幕把安笙看惊了，沈承的举动无非又一次拓宽她的视野。郁黎将安笙明暗变化的眸光收入眼底，一面输入密码，一面笑着说道：“沈承虽然缺点不少，但他确实个电脑天才。这些本事可都是他买了几本书自学的。啧啧，看在他立功的份儿上，可以考虑将夜鹰还给他。”自打沈承进局子，那把枪就静静躺在郁黎的保险箱里，嗣后沈承做梦一是想秋婉，二是想夜鹰。
电脑反应半晌，终于显示“密码成功，正在登录”，然后继续转圈。二人松了口气，至少离成功更进一步。郁黎从兜儿里掏出U盘，继而将手放在桌子上轻轻敲着，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时刻准备着拍下文件夹中内容后往电脑里植入木马病毒。安笙看了眼表，冷声道：“此刻是十点五十八分，开机用了将近七罗预。”郁黎一愣，问道：“嗯？什么七罗预？”安笙亦是怔住。
她又回到菩提山上了。
安笙尴尬地抿唇，说道：“罗预就是……一种计时单位，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我想说，这电脑开机花了将近一刻钟，多少……是慢了些。”郁黎摆摆手说：“这有什么对不起的，这种说话方式你用了十几年，咱们可以等你慢慢改。不过有一说一，你现在算是融入社会了，比刚进Light的你好太多了，之前的你跟从三四百年前穿越来的一样，平均一天就说一句正儿八经的话，我们还听得似懂非懂。我当时就在想，到底你是九漏，还是我们是九漏。”郁黎口中所谓的“正儿八经的话”就是除去“嗯”“哦”“好的”“谢谢”之类捧哏专属口水话。郁黎很高兴能听到安笙说越来越多的话，露出越来越多的笑容，并非他不喜欢当年那个冰美人，而是那样的安笙很不讨喜。
郁黎的话不禁巧妙化解了安笙的窘迫，还无声地安慰了她紧张不已的心，安笙澹然一笑：“我知道，谢谢你。”
“这电脑开个机就烫成这样，待会儿还用得着我破坏吗？”郁黎扶额哑然失笑，突然觉得那个雇主也不是很缺德。
“登录成功”四个字闪烁着诡异的光，却依然让二人欣慰至极。
“什么人！干什么呢！”安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浑浑的声音，她冷不丁被吓一跳，但很快沉着下来，定睛一瞧竟是却才那个工人小哥。工人小哥也意识面前这俩怕不是善茬，是以不停后退，但嘴上还是强装镇定地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你要干什么！你再靠近我就报警了！”工人小哥伸手掏手机。郁黎告诉过安笙，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大发慈悲。安笙步步逼近，而后忽然抬手，故作要钳住他的脖子。这工人小哥一看就是没有任何武术功底，立马被安笙恐吓住了，条件反射地拿手护脖子。安笙趁机一把握住工人小哥的手腕，在他瞪大双眸惊讶之刻，安笙反方向扭他的手，工人小哥不禁大叫。安笙旋身，将他的手扯到面前，然后就是一个过肩摔。工人小哥还想呼救，安笙根本不给他机会，散了些迷香，将他送入梦境。
郁黎赞道：“身手越来越不错了！”安笙没有接话，唯是羞涩一笑，但她手上的动作毫不减轻，她把工人小哥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双手合十低声道：“对不起。”她抬头望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登录成功”四个字已经闪了良久。
回到04室，郁黎拍拍安笙的肩，说道：“我知道你有菩萨心，不会觉着罪恶吧。你别想了，我会解决的。”安笙听罢苦闷地想：又是郁黎帮忙收烂摊子。
“老大，登录了。”安笙指着电脑，郁黎睨了一眼，咂着嘴埋怨说道：“墨迹的要命。”他走到电脑跟前，拿起鼠标在桌上重重拍了几下，问道：“雇主说的是哪一个文件夹？”安笙说：“这个，我不会念。”说着，她把手机举到郁黎眼前，郁黎睨了睨，念道：“Clown，小丑的意思。”他双击打开文件，电脑再次卡机。
郁黎：……
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