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会在我家,你不要过来!”
“姐姐。”
“什么姐姐?我不是你姐姐!你这年纪都能当我爹了,还好意思叫我‘姐姐’?”沈薇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啤酒瓶,满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为老不尊的东西,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我不管你是偷东西还是起什么其他歹念,待会儿去警察局,我都不会念在你是老人的份儿上任由你碰我瓷!我告诉你,我可学过防身术,你再靠近我,我就送你进棺材。”说着,沈薇摆出格斗姿势。
“我是沈承。”
“你放屁!我又不是没见过沈承,我弟弟年纪轻轻二十出头,你看上去都五六十岁了!你不会把我弟弟藏起来了吧?沈承为什么不见了!”对于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沈薇不再怕的。她将啤酒瓶击碎,而后捡起一片尖利的碎片指着男人:“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我弟弟在哪儿,识趣的话就早点说,然后滚出我家。”男人皱起眉头:“我说了,我就是。”
男人重复刚刚的话,沈薇起了疑心,她由上至下打量男人一番,男人的眉目见凿凿有沈承的影子,他甚至还穿着沈承的睡衣。沈薇大惊:“你怎么……”沈薇丢下啤酒瓶,小跑过去,伸手摸沈承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沈薇吓哭了。沈承拍拍她的肩膀:“我没事,只是变老了。”沈薇万般不解:“为什么一夜间老了这么多!我们的生活不是已经有起色了吗?东方叔叔把商铺租给我们,日子滋润多了啊!”
“不是愁的。”他边说边拨通温南峤的电话,近来是非太多,又要麻烦他了。
“喂!”
“我是沈承,温警官今天有空吗?”
“沈承?嚯!你咋了?感觉你的声音沧桑不少啊。我今天正好休息,有事尽管说吧。”
“嗯,我这里出了点状况,而且比较棘手。”
“什么状况?电话里方便说吗?”
“不方便。”
“那我在松哈咖啡馆订个位置,我们一会儿在那里汇合。十一点如何?这个时间段人比较少,环境也安静,我们中午还能在咖啡馆点些小食吃。”
“呃……其实在咖啡馆也不太方便。”
“你是不是感冒了,我怎么总觉得你嗓子里卡痰了呢?算了,那你来我家吧,我把地址发给你。”温南峤突然很好奇沈承口中的“状况”是什么事情。
温南峤速速起床,洗漱过后简单了扒了两口饭,敲门声便传来了。温南峤打开门,愣了两秒,迟疑道:“沈薇好,沈叔叔好,刚刚不是沈承给我打电话的吗?怎么不见他人啊。”沈承淡淡开口:“我就是。”
“我靠!你不是她爸吗!”温南峤的反应丝毫不比沈薇小,不过转念一想,沈父沈母早在多年前执行缉毒任务时就牺牲了,面前的人是沈父才可怕呢。温南峤请两人进屋坐下,然后借沏茶的由头消化这令人震惊的事。温南峤想到很多种可能性,但沈承的话还是将他的思维拔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原来沈承突然的变老是因为瑰荦吸了他的阳寿。
鬼虽然得到了可攻击生灵的妖气,但要付出甡甡身不由己的代价。在鬼的世界,一天的时间足以让他们老去十岁,只有通过吸血吃肉才能换回青春容颜。一般来说,一只鬼七天吸不到人血,吃不到人肉就会变成枯尸。且鬼的自愈能力很差,戴淙和瑰荦受的又是重伤,他们已经饿了五天肚子。瑰荦衰老成遐龄之态,连捕食的力气都快没了。所以她不顾颜面,半夜闯入沈承的房间,希望得到沈承的垂怜,但沈承根本没认出她,吓得直要大叫。瑰荦急忙捂住他的嘴,谂了他自己的身份,并祈求沈承慈愍她。沈承断然不肯将性命献给一个负义之人,他拼命挣扎倒也令瑰荦心痛,毕竟是昔日的爱人。瑰荦害怕死亡,又不忍杀害沈承,于是她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她保全沈承的性命,但要吸走他四十年阳寿。
这并不是一个良策,因为瑰荦没有得到鲜血的滋润,是以沈承四十年阳寿反馈到她身上只返二十年光阴。
温南峤愕然:“你一个大男的,打不过一个半死不活的鬼?”沈承说:“我半睡半醒间看见她趴在我身上,她的牙齿离我的脖子只有一寸距离,我稍稍一动就能自杀。我都快被吓死了,哪儿生出劲儿跟她掰扯?我只能在死亡和变老之间选择变老。是我自己造的孽缘,她着上我是情理之中。”沈薇不禁跟着叹息:“贱啊,枉费你曾经对她那么好。”温南峤眯了迷眼:“在警局,杀人案一桩接一桩交到我们手里,触目惊心。我每天晚上都在青梧城中游荡,固然我逮到不少鬼,但他们终究只是冰山一角。一只鬼可以帮助很多留恋人间而不愿去冥界的将死之人成为鬼,就像滚雪球,鬼只会越来越多,我能怎么办?我也无能为力。”沈承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若能找到一统鬼营的人,事情会不会好办些。”沈薇惶惶不安地说:“温警官,沈承他被抢了四十年阳寿,必须早点让秋婉就范,可别让我弟弟寿终正寝了。”
“这是自然,我不会让沈承吃这个委屈。只是沈承可千万别念旧情啊。”温南峤意味深长地看来沈承一眼,沈承垂眸。沈薇察觉到异样,一把扯住沈承的衣袖:“温警官说的有道理,秋婉一个垂危的老女鬼能把你压得不敢动弹?就算真的有鬼压床一说,凭你的性子也不甘于束手就擒。我就睡在你隔壁,可昨晚我一丝动静都没听到。该不会,你是旧情复燃,心甘情愿的吧。”沈承推开沈薇:“你看像吗?”
“像。”沈薇一本正经。
“好吧,我喜欢的是秋婉,不是瑰荦。即便我有时会怀念当初的日子,我也知道我和她回不到从前了,”沈承顿了顿:“昨天她告诉我,戴淙给她起来新名字,叫瑰荦,鬼营里的鬼都这么喊她。”温南峤见沈承对沈薇的怀疑大不悦,于是急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