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微微颤动的眼睫,面庞上的细小绒毛。温润炽热的唇慢慢相贴,辗转厮磨,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对方的气息。骨节修长的手与柔荑紧紧相扣,释放着蕴藏多日的情谊。
“啪——”瓦罐从干草上跌落,把二人从那方狭小的天地中拉回。衣襟微微敞开,额前的头发些许凌乱,目含羞怯,唇染上了最艳的口脂。
楼庄合上容嬅的衣襟,道:“公主,抱歉。”随后转过身去,蕴红的眼尾,颤抖的指尖暴露出他的心乱如麻。
容嬅起身,环住楼庄的腰,靠在他坚实的肩上,道:“楼庄,我想嫁你。”
从最初的见色起意变成爱上。
她想要,一日三餐都有楼庄来陪;月圆的夜,在庭院中披着月光信步;春日来时,摘完果子,楼庄背她下山;冬日下雪,乘着小船,一并去太液赏雪......
楼庄还没有从情不自禁中缓过神,接着就被容嬅环住腰,听到这样一句话。
“楼庄,我想嫁你。”
一时间,他的耳畔,只余下浅浅的呼吸声。
恍惚中,眼前浮现那一年,容嬅站在城墙上目送先太子出征。自己进了殿前卫,只敢在暗处感受她的一颦一笑,日月的光芒终究还是驱散了孤独的影子。
“容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楼庄松开容嬅的手,回望容嬅的眼睛,这双眼充满了坚定和清明。
“嗯。”容嬅抓住楼庄的手,不许他挣脱,“端午那日,你说心悦我,我当时便想嫁你了。”
“你也.......心悦我吗?”楼庄问。
“第一眼。”容嬅松开楼庄的手,捧住他的脸,猝不及防,吻了一下他微微红肿的唇。
“楼将军,快去生火。”
被赶去生火的楼庄,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在梦中。朝思暮想的事一旦突然变成了现实,说过的话,发生的事,都会如洪水一般奔涌。
第一眼?难道是上元那一晚?
当晚不是他巡查,他特意换掉巡查排班.......下了值,他也没有回谢府,只想着,或许能够偶遇上。
这些偶然全部变成了“相见”的必然,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容嬅经过一天的折腾,卧在干草上熟睡,微黄的火光照在她的睡颜上,凉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
楼庄赶紧脱下身上的黑色披风,仔细地盖在她的身上,轻轻吻了她的眉心,道:“等我娶你。”
寅正时刻,天还未亮,到处一片漆黑,是渡河的好时机,楼庄把火熄灭,收拾好行装后,背着容嬅下山。
容嬅心疼楼庄,他几乎一夜未睡,一直守在火堆旁。自己睡醒时,身上盖着楼庄的衣裳,出山洞前,楼庄说山里冷,不穿厚实,会得风寒,不允许容嬅拒绝,直接给她穿上披风。
还有,手腕上多了一串螺纹玉珠手串,容嬅认得这个,始平那家珍华堂新出的手串,图纸还是田尚服画的。楼庄去始平县衙办差,无需经过珍华堂,所以,这是他特意买的。容嬅肯定自己的猜测,再次抓紧了楼庄的衣襟,靠在他的背上。
“怎么了?”楼庄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他以为容嬅不舒服。
“我在想,回长安之后,要怎样才能日日见到你。”
楼庄放下心,道:“若无差事,你要御风传信给我,我便来了。”
“这可是你说的。”容嬅搂紧楼庄的脖颈。
楼庄无奈,再搂紧点,他便要喘不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