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往后与我一起便是了,如何?”
“这是自然。”
得到想要的答案,容嬅十分满意,香饼都多吃了一块。“过几日,你随我去庄子一趟,可好?”
“好。”楼庄迅速作出回应。
“你都不问我,为何要去,便直接答应了吗?”前几回也是如此,楼庄答应的干净利落。
“嗯。”楼庄点头,“我信任公主。”
容嬅好笑地盯着楼庄的面庞,用视线从额头临摹至嘴唇,“我倒想起一个好主意,不如卖了你,得来的银钱说不准能去珍华堂换盒头面。”
楼庄浅笑,摇了摇头,道“这不成。”
随后,抬头望向窗外,四处张灯结彩,比过年还要热闹。此刻,他感觉到暖意通往四肢百骸。
似乎是瞧见了什么,楼庄收回视线,同容嬅眼神交汇。容嬅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只瞧见,灯火璀璨的闹市,魏玠同延龄在说些什么,延龄面色不太好,魏玠说完后,表情凝重,头也不回地离去。
容嬅不知他们发生了何事,但她清楚,这样的场面,延龄不会想让人知晓,于是她打圆场,“许是公事上,堂兄要延龄给魏中书捎话儿。”
二人心照不宣,楼庄点头,“确实如此。时间尚早,不如一同逛逛灯会?”
“走吧,这些要他们包起来,送到公主府。”容嬅起身叫来候在门外的伙计,又为府中上下添置了几样点心。
......
东市这些街道巷弄,楼庄不知走了多少回。即便闭目,他也能清楚身在何处。容嬅不同,从前只有上元不设宵禁,往往看过灯会后,立即回宫或回府。加之,平日不常在此走动,所以遇着偏僻巷子,还得靠楼庄引路。
穿过两条窄巷子,到了最热闹的东市。方才,为消弭黑暗带来的不适之感,二人聊了一路。楼庄晓得了容嬅不爱猜灯谜,只爱赏灯罢了。若是遇着喜欢的,价钱合适,便会直接买下。
楼庄心中有了数,只等那最合眼缘的花灯出现。又逛了许久,没能选到合适的,容嬅兴致缺缺。
“这盏如何?”楼庄指了指眼前放置的一盏雕着木兰的花灯。
容嬅轻轻拿起,仔细端详,木兰倒是别致,靠近时,似乎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味儿,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经常萦绕在鼻尖的,那淡淡的竹香。
“这盏还不错。”容嬅转头望着楼庄,明亮的眸子流露出期冀。
店家适时“插嘴”,“夫人若是喜欢,郎君不如买下一盏,讨——”讨夫人欢心还未说完,只听见响起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
“多少钱?我付账。”楼庄见容嬅喜欢,毫不犹豫买下。
于是楼庄提着木兰,容嬅提着楼庄制成的小兔儿,引来了周遭目光。若是张德豫见着这番情景,必定要在殿前卫大肆宣扬一番。容嬅隔着帷帽,肩头的细微变化表示她在偷笑,她不觉滑稽,只觉素日对旁人冷淡的楼大将军,多了几分人情味,这十分难得。
说曹操,曹操就到。“楼贤弟!”耳畔响起了不该出现的声音。
“张兄。”楼庄无奈,接着和惜雁问好,“嫂夫人。”
惜雁挽着张德豫的胳膊,面色红润,手上也拿了一盏花灯,平日着素服,今儿倒是穿了一身水红色襦裙。
看到张德豫和惜雁恩爱,楼庄心中一暖,目光不自觉看向旁边。
惜雁眼尖,瞧见楼庄手中的小兔儿,再看他身旁戴着帷帽的容嬅,戏谑道:“这位便是楼大将军和咱们提过的心上人吧?”
碍着身份,容嬅点头问好,“张将军,嫂夫人。”帷帽上的薄纱随之颤动,惜雁心中燃起了几分好奇,不知帷帽之下,是何等容颜。
容嬅说罢,心不由自主,跳动的厉害,原来大家都知道楼庄有心上人了。
张德豫从前只听楼庄提起过这回事,如今见到了真人,恍恍乎还在梦中,这声音甚至耳熟,但实在想不起在哪儿听过,刚想说话,就被惜雁拉了衣摆,“我和德豫还要四处看看,不打扰二位了。”说罢,直接将张德豫拉走。
楼庄明白,这是惜雁的好意,就怕张德豫在这大街上拉着楼庄说个三天三夜。
二人走了一段,人越来越多,朝着幻术台子那儿涌去。容嬅护着灯,楼庄护着容嬅,双手揽着她,不让危险靠近。
所幸台子够大,二人占到了好位置,就在台下。楼庄站在容嬅身侧,时刻看顾。人多时,难免有污糟之人不怀好意。至于幻术,容嬅看了,便是将他那份也看了。
容嬅惊叹幻术之奇,幻术师双手上下翻飞,便出现了一只凶猛大虫,怒目而视,发出嘶吼咆哮,接着散落成星星点点,变成蛱蝶飞舞。突然汇聚,只听得凤凰清啼,飞向九天。
这一盏茶的功夫,台下众人看的如痴如醉,容嬅也感觉震撼。更让她觉着惊奇的是,幻术师是位面容秀丽的年轻女子。江湖中人谋生的本事一般不传女子,可想而知她经过了多少艰难。似乎察觉到了容嬅友善的目光,幻术师朝着她微微一笑。
“真是精彩!不知幻术师可否赏脸,为我丰邑郡王府表演一场?”说话者是个身着绸缎、油光满面的胖子。他怀里依偎着个妖艳美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台上的幻术师。
容嬅认得他,丰邑郡王,按照辈分,算是自己的侄儿。此人后宅妻妾成群,平日靠着封地过活。郡王妃在除夕家宴前来拜见过,是个牙尖嘴利,咄咄逼人之人。二者臭味相投罢了。
丰邑郡王大概吃了酒,一身刺鼻的酒味,容嬅掩住口鼻皱眉。隔着帷帽,她都能感觉到这不是人在言语,而是一块油腻的肥肉。她忍住想呕吐的冲动,思索那美人如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