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向冰装作醉醺醺的样子,说我不行了,得回家了。 “男朋友在家等着么?”穆马仁笑道,一只手试图搭在向冰肩膀上,他手腕上戴着一块劳力士绿水鬼,这也是渣男的标配之一。 “对,我男朋友要来接我了。”向冰撒了一个谎,拎起包跌跌撞撞出门,没想到穆马仁跟了出来。 “我和你男朋友交代几句。”穆马仁说。 向冰烦躁不安,正想办法推脱,忽然手机响了,她也不管是谁打来的,赶紧接了。 “向冰,我是老黄,我到近江了,来办你姐夫的事情,你明天有时间么?” 打电话的竟然是黄皮虎,向冰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有有有,你现在在哪儿?” 坐在公交车上的易冷看了一眼窗外,说我在朱雀大街上呢,前面就是盐务街交叉口, 向冰说那巧了,我也在这条街上,你有看到大润发的霓虹灯么,我就在路边。 穆马仁凑过来:“男朋友到了啊?”酒气熏的向冰想吐。 “马上就到。”向冰说。 “打车过来的,还是骑电动车?”穆马仁这话就有点刻薄了。 向冰知道老黄平时开五菱之光,真开着破面包车来接自己,那面子可就掉地上了,但此时她也顾不上那些了,点点头说开车来的。 公交车在站台停下,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子下了车,正是易冷,还是单枪匹马闯心大置业集团的那身行头,只不过翻了个面穿而已,依然是工人师傅的扮相,一个优秀的特工同样是出色的演员,演什么像什么,此刻的易冷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工人大叔。 连向冰都差点没认出来,走到近前才发现这是老黄。 穆马仁差点笑了:“小冰,这是你男朋友?” 易冷说:“我是她姐夫。” 穆马仁没把这个窝囊废姐夫放在眼里,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继续纠缠向冰:“我送你吧,车就在那边。” 说着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远处一辆白色宝马三系轿车的灯闪了闪。 “不用了,总监您也喝酒了,不能开车。”向冰不为所动,穆马仁有些愠怒,他是个渣男,渣男的打法并不是死缠烂打,而是引诱加pua,如果发现对方不上路,立刻换下一个,不浪费时间。 向冰显然就属于那种不上路的,穆马仁刚才喝了点酒,上头了,恨她不给自己面子,直接上手去抓,两人撕扯起来。 易冷看不下去了,捏住穆马仁的手腕子用力,力道十足,穆马仁疼的龇牙咧嘴,只能松开。 穆马仁恼羞成怒,质问向冰:“你姐夫打我!” 向冰也是故意的,挽住易冷的胳膊说:“姐夫,咱们走,去我那。” 两人扬长而去,穆马仁低头看看青紫的手腕,怨毒无比。 易冷准备打车,向冰说我想走走,两人在夜色下漫步,忽然向冰说:“我真是惨到家了,我做梦也想不到,居然和老家小饭馆的厨子大叔轧马路。” 她虽然千杯不醉,但喝了酒情绪也比平时激烈,口不择言童言无忌的。 易冷说:“别闹,说正事,我是来帮你家处理问题的,你姐夫是被一个叫王心诚的人雇凶打伤的,得找他要医药费。” “王心诚?!”向冰停下脚步,“心大置业的王心诚,胡润富豪傍上的那个?” 易冷说没错,就是王心大。 向冰摇头说:“那就没戏了,这个人是个滚刀肉,我们公司正在帮他们做个广告项目,王心诚很难缠,没见过一个大老板那么斤斤计较的,也没见过甲方的董事长事无巨细都要管的。” 易冷说:“我来办,你协助就行,把你知道的王心诚和心大置业的事情告诉我,越详细越好,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向冰说:“我不想说,太脏了。” 但她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滔滔不绝的说了一番,完了又说:“我做个ppt,就是专门研究心大置业和王心诚的,你要不要看。” 这真是正瞌睡有人送枕头,易冷当然说要。 正走到一家麦当劳门口,向冰啤酒喝多了去借洗手间用,出来时发现老黄手里拿着两个甜筒冰淇淋。 她顿时闪过一个念头,黄师傅不是要泡我吧? 但是黄皮虎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越界的举动,他保持了很令人放心的边界感,就像个带孩子的奶爸给女儿买甜筒一样自然。 两人继续在都市霓虹下漫步,身边车流滚滚。 “我姐夫也给我买过麦当劳的甜筒。”向冰回忆道,“他和我姐刚结婚那会儿,我还是个初中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但现在想起来,他人还蛮不错的。” “暖暖不能没有爸爸。”易冷言简意赅。 向冰停下脚步,诚恳道:“老黄,就凭咱们,是斗不过王心诚的,你没来过大城市,不知道这里水深,真的,不经历社会的毒打,不知道人间的丑恶,就算搞到一笔钱又如何,反手他就能以敲诈勒索罪把咱们送进去,那点钱又能支持我姐夫活几年呢?一个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爸爸,对暖暖又有什么意义,仅仅是觉得爸爸还活着吗,那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易冷没反驳,因为向冰说的没错,任何心灵鸡汤,豪言壮语,都不适合平头百姓,但他不是平头百姓,他是经过特殊训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