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您的地头上了,您不得照顾一下。” 秦德昌用三十秒时间就确定这不是忽悠,而是真的,黄皮虎横空出世,关于他的故事很多,这样一个人才身上肯定背着秘密,他没去瞎猜,今天得到答案,还是比较让人欣慰的。 “你什么学历?”秦德昌沉吟道,开始考虑职位安排。 “我连小学文凭都没有。”易冷耸耸肩,“档案上没有。” “那就不好办了,我就算是一把手,也不能让你当干部。”秦德昌说,“只能从基层干起,其实越是基层,越是能接近真相。” 易冷说:“这句话绝对是至理名言,身处高位,身边全是笑脸,只有你在泥沼里,才能看到社会真实的面目。” 秦德昌说:“但是你已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开着大饭店,再来船厂做个基层的工人或者后勤人员,逻辑上也不成立啊。” 易冷说:“对啊,人往高处走,得有足够的诱惑,我才能进厂。” 秦德昌说:“厂里食堂正想市场化,你们玉梅餐饮不是有经验么,来参加招标吧,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出入厂区了,虽然是外包企业人员,但能接触到所有人。” 老头这是变着法的报答呢,易冷心中有数,也愿意接受这份报答,虽然都是任人唯亲,但老秦和唐先森不一样,任人当然要唯亲,因为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成色,不熟悉的人谁敢用啊,两人的区别在于,一个是成事为先,一个是谋私利为先。 易冷回去把这事儿给武玉梅一说,把武老板搞的一愣,说道:“不是说要进厂当大干部么,怎么又给公司揽活儿了?” “我走到哪儿都想着你们。”易冷说,“打草搂兔子,顺带着介绍个业务,我想咱们不一定要承包食堂,这一块不比学校,工人数量太多了,咱们没这个实力接盘,做人做事做生意,都忌人心不足蛇吞象,咱们先做菜品配送吧。” 武玉梅说:“你先解释一下,你们是谁们,谁和谁?” 易冷说“你和这个人。” 一拉门,小红再次摔了进来。 “我有八卦。”小红急中生智转移注意力,“我听人说马晓伟要离婚了。” “男人升官就想着换老婆,正常。”武玉梅轻飘飘道,瞥了一眼老黄。 “我黄哥就不会。”小红说,“因为我黄哥根本没老婆,哈哈哈。” 一阵狂笑后,发现这两人都没跟着笑,小红就匆匆溜走了。 …… 马晓伟确实有离婚的打算,和封莉的冲突爆发点在于灾后安置父母的问题上,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当初马晓伟是入赘的女婿,生了儿子都跟封家姓的,联排别墅也写的是封莉的名字,但是贷款是马晓伟在还,所以马晓伟想当然的认为,这房子自己也有支配权。 一场爆炸,炸碎了周边小区全部玻璃窗,一时间玻璃难求,很多人家只能用纸板挡风,秋季的江尾,海风夹杂着寒气,晚上颇有些冷了,马晓伟的爸妈住的是老旧的楼房,玻璃全碎了,就算他是副总工也安排不了,于是想让爸妈搬到自己家稍微过渡一下。 老两口心里忐忑,早些年就领教过儿媳妇的狠辣和亲家母的刻薄,他们可不敢触这个霉头,再说家里没人看着,破家值万贯,一屋子东西被人偷走咋办。 当时马晓伟就在家里,他环视四周,不说家徒四壁吧,也差不多,家具还是自己上中学时添置的,床底下塞满破烂,这样的家,小偷进来都要落泪的。 马晓伟就说把存折和证件带着就行,其他的别管了,整个小区的房子都没玻璃,邻居们守望相助,哪有什么小偷,好说歹说,爸妈才愿意搬来暂住,怕封莉不高兴,还特意给孙子包了一千元的红包,买了一堆便宜又好看的苹果香蕉橘子,老头还买了瓶他认为的好酒,想着和亲家公封书记喝一盅。 事实证明马晓伟高估了自己的家庭地位,封潇潇还好,到底十五六岁懂事了,对爷爷奶奶礼貌的很,但封莉就不行了,这个女人不但泼辣,还很蠢,十几年了,她一直骑在马晓伟头上,这次也不例外。 封莉话说的很直白,说为啥不把你爸妈送到你大姑家去住,跑我家来干什么?你爸不讲卫生,我可受不了。” 马晓伟忍着怒气说:“家里不是有两个卫生间么,房间也是足够的,爸妈住在这,还能帮你干点活。” 封莉说:“我这地板可是实木的,我这厨具都是进口的,就你妈那笨劲给我弄坏了咋办。” 马晓伟说:“这个家我有一半,我有权做主。” 封莉说:“算了吧,就连你这个副总工都是我家给的,没有我爸爸,你啥也不是,还有权做主,回你自己家做主去。” 马晓伟的父母讪讪地收拾东西走了,马晓伟想开车送他们去大姑家,可是自己没车了,下意识去拿封莉的车钥匙,被她喝止:“打车就行,别开我的车,刚洗的车。” 父母如此龃龉,封潇潇都觉得尴尬。 老人很尴尬,不愿意儿子受气,主动离开,封莉把他们提来的水果都扔了出去,说我们家只吃进口的榴莲提子车厘子,不吃这些低档水果,爱给谁给谁去。 马晓伟最终还是打车把父母送到大姑家暂住,大姑一家人也在船厂上班,对他这个当副总工的侄子还是很尊重的。 回到办公室,马晓伟静静坐着,一股邪火顶在心口,他要爆发,可是想到自己的处境,还是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