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阴着脸回去,他不太高兴,但又不能明着反对军船项目,只能暗地里出阴招进行破坏。 对此他毫无愧疚之情,因为他也是一心为厂,资金不足,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军船项目基本没啥利润,还占用工人和船坞,得不偿失。 马晓伟深谙高总的心思,他对行政部主任抱怨,说高总今天提了一嘴,怎么厂里有野狗,保卫处是干什么吃的。 行政部的人狗的很,领导提一嘴那就得当成头等大事来办,他们不是业务部门,没啥正事,就这些斜撇子事儿干的来劲。 鉴于军船部的黄皮虎不是善茬,行政部没有草率行动,而是先起草一个文件,关于清理整顿厂区卫生的通知,下发各部门,清理卫生死角,杀灭害虫,野猫野狗等,红头文件盖公章,等于圣旨。 然后行政部一个科长,带着四个劳务派遣的保安,手拿网兜和木棍,气势汹汹来军船部抓狗。 大黄就在外面执勤,看到那这家伙的保安过来,登时就露出白牙呜呜警告,科长一指:“就是这个狗,抓起来!” 保安们拿着网兜子围过来,大黄从不用链子拴,更加狗仗人势丝毫无惧,不但不跑还龇牙咧嘴吓唬保安,两个保安在前面拿长杆吸引大黄注意力,两个保安悄悄绕道后面,猛然出击,将大黄罩进了网兜子。 大黄发出呜咽惨叫。 科长说:“就在这处理了。” 这是要直接当场打死,保安举起了棍子。 “住手!”一声断喝,左路军披着棉袄从小黄楼里出来,怒火万丈,“谁让你们抓大黄的。” 科长说:“这是厂里新下的文件,清理野猫野狗,还有养鸡的,都要处理掉,这狗打过疫苗么,办过证么,咬人怎么办,出事怎么办,谁负责?” 他挥舞着手中的红头文件,义正辞严,怼的左路军无言以对,但工人师傅嘴上不行,拳头可行,他抄起一根铁链子挥舞着:“谁敢动大黄试试看。” 科长说:“左师傅,你考虑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殴打同事,是要开除的。” 这时易冷也从小黄楼里出来了,秦德昌同款的羊绒大衣披在肩上,不怒自威。 “干什么呢,吵吵嚷嚷的,里面开会呢,影响军船部的重大国防项目,你们担得起么!” 好么,上来就给人扣帽子。 科长说:“黄主任你来的正好,你部门的人阻挠我们执行厂里文件,不让我们处理野狗。” 易冷看看大黄,让保安先把网兜子打开。 保安看看科长,没动。 科长说:“黄主任,你是领导,得带头执行厂里的决定,这些野猫野狗很影响厂子的形象,还危害广大职工的安全,有不少工人反应,都不敢从这边路过,就怕被狗咬。” 左路军说:“大黄不是野狗,他是我养的。” 科长拿出文件说:“左师傅你看清楚,厂区内的犬只,只要是没办理犬证的,都属于无主野狗,也就是说,除了保卫处的几条德国黑背,所有的野狗,不管有没有人喂,全部要处理,一视同仁,我如果不处理这条黄狗,行政部就要处理我的,都是同事,你何必让我难做。” 左路军说:“那你把大黄放了,我带回家去总行吧。” 科长说:“不好意思,要看见处理结果的,左师傅你想养狗,我建议你养一只吉娃娃之类的品种狗,这种草狗吃得多拉得多,没啥作用。” 易冷说话了:“厂里下的文件,我们当然要遵守,要执行,要配合,这是纪律,是没有讨论余地的。” 黄主任都这么说话了,左路军也无能为力,大黄在呜咽,它看得出主人没本事保全自己的狗命。 “但是!”易冷话锋一转,凡事就怕但是,科长有些烦躁,打个狗这么麻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黄皮虎说话。 “这不是什么野狗,这是我们军船部老职工黄皮狗,参加工作也有五六年了,现任副科级保卫干事,你们把黄干事套起来干什么,他是犯罪了还是个人作风出了问题?”.. 易冷一番话,科长差点气笑了,一条野狗怎么就成了职工了。 “你别笑,这是秦书记亲自批准的,人事部门已经备案。”易冷说的光明正大,正气凛然,“公安局的警犬有编制,我们军船部的保卫犬也有编制,有工资,有伙食补贴和加班费,黄皮狗是副科级,你也是个科长,你们兄弟俩应该多亲近亲近,怎么还闹起来了。” 这话越来越不像话,但人家解释的有理有据,这是有编制的厂狗,不能随便打,你有文件,我有领导批示,半斤八两,那就比谁更强势吧。 这是军船部的地盘,又有一群人围了上来,污言秽语开始骂人,有些燥脾气的小伙子已经在抄家伙,再发展下去就是一场围殴。 “那行,我回去查一下。”科长说着,让保安把黄副科长放了,几个人灰溜溜撤走。 黄副科长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狂吠了半个钟头来解恨。 小黄楼里,易冷有些凛然,高明对大黄下死手是一个信号,自己和高总经理的战争已经打响。 他不怕和敌人对阵,但是和本单位二把手斗争,还是挺头疼的。 左路军进来:“主任,大黄真进咱厂编制了?还是副科级?” 易冷说:“正式编制我都没有,大黄怎么能进编,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