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朋友要负责,另外一起喝酒的所有人都要担责,如果都是一个单位的就更好办了,直接找领导闹,要求定性为因公牺牲,要烈士称号,要求单位巨额赔偿,这才是正路。 刁嫂子依计而行,率领一家老小披麻戴孝,把船厂办公大楼的进出口给堵了,这是继简大永媳妇拉横幅堵门后的第二次。 这回性质不一样,上回是桃色事件,牵扯的人也无关紧要,这回死的可是副总工,谣言疯传,已经偏离真相,矛头只指马晓伟和黄皮虎。 最新的故事版本是这样的,马晓伟和实习生中的某个女大学生有染,刁茂看不过眼就干涉了一下,就被穿了小鞋,心情郁闷,为了工作应酬饮酒,属于迫不得已,又被黄皮虎捏着脖子强行灌了半斤酒,这才导致悲剧发生。 所以刁嫂子的诉求还有一个,就是严肃处理黄皮虎。 黄皮虎仗着秦德昌的宠信,早已不得人心,墙倒众人推,一时间暗流涌动,大批举报信雪片般飞向纪检部门。 集团里任何大事小情都瞒不过秦德昌,他有许多眼线分布在各个岗位上,刁茂的死到底什么情况,他心中有数。 秦德昌的秘书把黄皮虎叫来,心中小小的幸灾乐祸,心说新定做的两件大衣你怕是再也拿不走了。 易冷早有准备,正襟危坐,手机里存着好几段视频,有实习生偷偷拍摄的刁茂职场霸凌,酒桌欺凌的证据,有行车记录仪拍摄的车祸实况。 但秦德昌根本不看他的所谓证据,大领导不是法官,他考量的是更高的层面。 “悠悠之口啊。”秦德昌说。 易冷顿时就懂了,下一步就是借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果然,秦德昌说道:“刁茂的死,可以说咎由自取,但是他终归是厂里老人,人品差了些,不至于死罪,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有些诉求,还是要尽量满足。” 易冷颔首道:“人死为大,不和他一般见识。” 秦德昌说:“你能理解就好,酒桌文化,是我一直深恶痛疾的,正想借着这次机会整顿一下,国企要向机关单位看齐,要适度的禁酒,公款招待风已经杀下去了,自己人私下里喝的还是很凶,这样不好。” 易冷说:“这个酒局,我是最后到的,滴酒未沾,但是我确实灌了刁茂一肚子酒,引发他胃出血,所以我有责任。” 秦德昌说:“你有担当,很好,先免职吧,等待集团进一步处理。” 易冷自然没有二话,做下属的,就该给领导背锅扛事儿。 集团做出决定,真给了刁茂因公死亡的待遇,抚恤金什么的都从优,但牺牲和烈士称号就别做梦了。 此外,纪检部门对参与当天宴饮的全部人员记过处分,对黄皮虎同志给予免职处理,顺势宣布禁酒令,非节假日休息日不许饮酒。 这当然是管不住的,不让重体力劳动的工人下班喝一盅,就跟在俄国禁伏特加一样,这只是表达了领导层的一种态度而已。 处理了黄皮虎,很多人心里舒坦了,马晓伟却觉得自己是另一个没落地的靴子。. 该来的还是来了,纪检部门约谈马晓伟,调了海卫公司的账簿,自然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招标环节不严谨,纪委通报总经理,高明让马晓伟到自己办公室谈话,一番语重心长后说:“为了避嫌,你还是把这一块的业务交给老陈,你多盯着点就行,记住,你是总工,总揽全局,不要盯着一个点,要有大格局……” 话说的天花乱坠,最后还不是变相剥夺了自己的部分权力,马晓伟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失魂落魄回到总工办,想了半天,脑子更乱了,索性收拾东西下班,他有专车和司机,理论上是总工办的专职司机,实际上就是马晓伟一个人用,这会儿驾驶员正在小车班坐着抽烟吹牛,看到领导下来,急忙跑去开车。 “去学校。”马晓伟说,他今天想去接儿子,关心一下马鸣封潇潇的学习问题。 初三毕业班即将中考,孩子们晚自习到傍晚,但是不住校,这么大的孩子已经不用接送,校门口没有等候的车辆,只有这辆孤零零的老款奥迪。 封潇潇推着自行车和几个同学从校园里出来,儿子今年窜的很高,已经一米七八的个头,瘦高条,玉树临风,身边的女同学也都遮掩不住的青春无敌,高马尾,蹦蹦跳跳,这让马晓伟想到了自己的青葱岁月。 年轻真好。 马晓伟下车等儿子和同学们走过来,封潇潇早就看见了老爸,三个女生也喊马叔叔好,驾驶员很有眼力价的接过自行车打开后备箱放进去,把后盖虚掩着。 封潇潇邀请没骑车的女同学上老爸的车,马晓伟心说这小子比老子强,上初三就会泡妞了,当爹的自然要大力支持,只要别影响了学习。 驾驶员直接把车门打开了。 三个女同学是易暖暖,娜塔莎和金燕,她们住得近,不需要坐车,都很有礼貌的感谢了封潇潇和马叔叔,还有司机叔叔。 本来封潇潇上车走人,这事儿就该结束了,但马晓伟看到阿狸和凌思妍从校园里走出来,便鬼使神差的站住聊天,问三个女生中考什么去向。 金燕说我家里安排好了,上船厂技校,暖暖说我要回近江读书,实验中学或者外国语学校,娜塔莎说我和暖暖一样,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马晓伟一番感慨,中考是个分水岭啊,再过十年,这些同学的社会层次就会发生显著的改变,再过二十年,也许就是天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