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就来不及了。 “是什么因素导致的?”阿狸问,她知道爸爸平时保养的很好,就是有些高血压,医生说最怕情绪激动,着急上火。 “还不是公司的事情,本来航运市场就不好,现在既要支付造船的尾款,又要维持股价,你爸爸心力交瘁,接了一个电话就气成这样……” 妈妈后面的话被欧锦华以眼神制止。 “乖囡,爸爸没事。”欧锦华伸出右手抚摸女儿的头发,阿狸发现父亲的左手似乎已经抬不起来了,不禁鼻子一酸。 “就说了不让你打电话。”欧锦华责备夫人,“女儿心脏不好,受了刺激怎么办。” “我知道怎么回事。”阿狸说,“欧氏的股价我也在关注的,网上的新闻也很多,野蛮人敲门,恶意收购,爸爸,需要多少资金,你说。” 欧锦华笑了:“金融市场的事情,是以亿为单位的,放心啦,就算被收购,就算破产,咱们家的生活水平也不会下降太多的,防火墙早就筑好了的,乖囡的心意,爸爸领了。” 轻轻地敲门声响起,护士捧着一束花走进来,放在床头,说这是刚有人送来的。 屋里已经摆了一些鲜花,都是上海本地亲朋送的,这束花上附带了一张小卡片,欧锦华看了看,脸色铁青,让夫人把花丢掉。 阿狸明白这一定是仇家幸灾乐祸送来示威的,拿起来出门想丢弃,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卡片,上面写着一行字:祝欧先生早日恢复健康,署名是屠文虎。 原来敲门的野蛮人是屠文虎。 一时间阿狸毛骨悚然,上次校门口送花事件之后,屠文虎并未停止追求,而且手法充满霸总风,粗暴有力,单刀直入,换成一般人指定招架不住,但阿狸的家庭出身和成长氛围决定她不喜欢这个调调,所以坚决拒绝了屠文虎。 屠文虎并不死心,反而经常打电话骚扰,出于礼貌,阿狸并没有拉黑他,每次都客气的敷衍几句,上班时就是屠文虎打来的电话,说是要给阿狸一个惊喜,本以为是送花送包送怕跑车之类的俗套,没想到送的是欧锦华脑梗这个大礼包。 阿狸迅速拿出手机上网,查了一下欧氏股票的相关新闻,果然今天出了大事,对立面拉来强援,在二级市场疯狂扫货,欧锦华手里的股票已经不多了。 想必屠文虎就是新出现的一致行动人,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屠文虎打的是欧氏,图的是自己。 没有看过三千本古言下不出这样的结论,用几十亿痛殴老丈人,为的是强娶人家的女儿,资本大鳄就这么儿戏的么。 但阿狸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当即拨通了屠文虎的电话,深吸一口气,准备和对方好好谈谈。 一直是忙音,屠文虎不接电话。 再打,这回终于接了,屠文虎埋怨道:“欧大小姐,平时不是爱答不理的么,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我马上就要登机了。” 阿狸说:“我想验证一件事,你在收购欧氏?” 屠文虎哈哈大笑:“我还以为大小姐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呢,没错,是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很简单,你明天来香港,咱们酒店房间里面谈,欧氏能不能存活,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明天要上班,我知道是你做的就够了,再见。”阿狸挂了电话,回病房照看老爸,等欧锦华昏昏欲睡,娘俩悄悄来到外间说话。 “舅舅他们不能帮忙么?”阿狸低声问。 “你舅舅是个二世祖,玩还行,做大事差了火候。”妈妈叹了口气,“这不是卖几栋房子就能解决的。” “我来想办法,凑点钱帮爸爸。”阿狸说,“我投资了一家公司,现在生意很好。” 妈妈想起来了,女儿曾经卖掉相机投资了一个小吃店来着,她不禁欣慰又心酸,这跟女儿砸碎小金猪储蓄罐拿出一堆硬币来有啥区别呢。 欧锦华病情稳定,康复良好,阿狸没必要一直在医院守着,她要连夜返回近江,母亲让瓦叔开车送女儿去虹桥火车站,一路上瓦叔心情沉重,罕见的没有碎嘴唠叨。 回程中,阿狸拉黄皮虎和武玉梅组了一个小群,问现在公司现金流如何。 阿狸是玉梅餐饮最早的投资者,占股颇多,虽然后来东晋资本加入导致她的股份稀释,依然是最大的股东,只是不参与经营决策而已。 老黄立即响应,向阿狸解释了一下玉梅餐饮的经营状况,公司理论上是一家餐饮企业,也确实经营着连锁餐饮和食材配送等业务,但本质上已经是一家资本运营公司,通过投资入股掌控着海卫公司,而海卫公司又是近江造船厂最大的债主。 可是这并不代表公司现金流充裕,黄皮虎火锅和不二烧烤都是日进斗金的买卖,但开分店的资金压力也很大,现在处在开拓期,还没到金山银海,随意拿来翻云覆雨的程度。 武玉梅给出了具体的数字,现在玉梅餐饮在资本市场的估值是十亿,账上能用的现金只有三亿多,大头是东晋资本的注资,自家积攒的小钱钱只有五百多万。 阿狸心凉了,她不能自私到利用以往的恩惠裹挟老黄和武玉梅参与自家的事情,她最多只能把自己那部分提出来用。 于是她询问把自己的股份转让能得到多少? 黄皮虎和武玉梅都沉默了,阿狸也觉得这一手釜底抽薪不地道。 “你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事了?”老黄突然发了一段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