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就不适合当一把手,充其量是个办公室副主任,领导看到是全局,是制度规范,不是和某个人某件事过不去。 “对了,黄组长我想请教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江尾造船厂承接了北欧巨额的钻井平台合同,我还专门做了研究,认为这应该是我们的前进方向,在江尾的肩上继续做大做强,走出亚洲,走向世界,为什么你却认为这个方向不正确呢?”武庆山忽然抛出一个问题,似乎在考验黄组长的水平。 易冷有个长处是博闻强记,记忆力超强,这个问题他最早听文泰诚深入分析过,后来自己又查阅了许多资料,这些数据全都在脑子里,张口就来,引经据典,各种经济指数精确无比,各种对比分析预测,最后得出结论是全球经济萎靡,对石油的需求减少,钻井平台的成本相对高昂,很可能陷入危机。 “这个超级大合同我是反对的,我认为前进的方向在军船,这也是从国际地缘政治出发做出的考量……”易冷又是一阵长篇大论,让武庆山折服。 “黄组长搞企业屈才了,应该去政界发展。”武庆山这句话不一定是拍马屁。 “政商不分家,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处级以上,就可以跨界横跳了,武书记,也许哪天我能当上国字头的领导,你信不信?”易冷半开玩笑道。 “我信。”武庆山哈哈大笑,还亲昵地拍了一下黄组长的胳膊,俨然真的是赵刚和李云龙在一起。 …… 武庆山抓党团建设,工会和妇联,黄组长抓全面,一个单位最重要就是人事权和财权,他又是代表国资委来的,是拿着尚方宝剑的钦差,用谁不用谁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先前从船舶学院招募的实习生,现在全都调到近江来,这几个学生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来以为去了江尾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啥大前途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成了新公司的第一批元老,还都回到了省城工作,简直不要太爽。 江尾的人,近江的地,组成了崭新的江东造船厂,连办公场地都是需要支付租金的,新公司连自己的办公用车都没有,领导只能开自己的私家车上下班,每个月报销油钱,没车的就打车,按月报销。 这些办公费用,以及所有的支出,最后每一分钱的花销都要筹备小组长签字才能走报销流程,没钱办不成事,这也是领导控制权的具体体现。 至于进人就更需要黄组长签字批准了,虽说是混合制,但在外人眼里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国企,只要不犯大错,领导就没办法辞退你,是混日子的绝佳去处,没理想的人最理想的单位。 易冷充分感觉到一个中年成功人士的生活,每天都在重复前一天的流程,签字、开会、讲话、视察、考察、汇报请示、再开会,晚上应酬,只有到了周五傍晚是最开心的,因为又该接孩子了。 为了接孩子,易冷又自掏腰包置办了一辆丰田埃尔法,德强开车,他坐副驾,到近江外国语学校门口停着,加价之王傲视那些家长自驾的路虎卡宴之类,女儿要富养,才不会被有钱的小子哄走。 阿狸带着暖暖和娜塔莎一起出来,天气冷了,她的私家车还没买成,只能蹭学生家长的车。 “张嘉伟还纠缠你么?”易冷问她。 “不敢和我说话了。”阿狸说,“他也不骑摩托了,开车上下班。” 正说着,张嘉伟的牧马人风驰电掣从一旁开过去,连摇下车窗打个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又等了一会,彭袁和封潇潇背着书包从校园里跑出来,都来蹭黄叔叔的车,也不知道是冲车来的,还是冲人来的。 高一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有女儿的爹最提心吊胆的年纪。 女大十八变,暖暖也不再是船厂子弟中学出二五班默默无闻的转学生丑小鸭,今天的她明艳照人,亭亭玉立,和娜塔莎站在一起都毫不逊色了,而且中国女性的保鲜期可以从十五六岁到四十多岁,俄罗斯妞儿不注意保养的话,三十岁就能变成水桶腰大妈。 德强开车,后面坐着一大四小,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说的都是学校里班级里的新闻趣事,易冷听的津津有味,幸福感漫上心头,连经常性的头疼似乎都缓解了许多。 “欧氏的股价怎么样了?”易冷看到阿狸没参与孩子们的对话,主动提了一句。 “还在胶着,但我爸爸已经准备放弃了。”阿狸把脑袋凑过来说道,易冷没关注欧氏的死活,只在意眼前的女孩。 天知道这女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整个人好像一株娇嫩的鲜花,肤若凝脂,吐气如兰,二十四五岁,正是最美好的年华,阿狸怎么也不谈恋爱呢,迟早会谈的吧,将来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臭小子。 阿狸的嘴还在一张一翕,说着资本市场的事情,眼前的老黄心猿意马,根本没听进去,还是他的私人手机震动打断了遐思。 是海外号码打进来的,易冷接了,一个男声说着客家话:“您好,我是吴女士的秘书,请问你方便通话么?” 老妈给儿子打个电话也这么排场,要秘书转接。 “转过来吧多谢。”易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车里顿时安静下来。 然后就听着黄叔叔用晦涩难懂,但又不是完全听不懂的方言讲电话。 讲了五分钟电话,易冷挂机,沉默了几秒钟:“你们继续啊。” “黄叔叔,你讲的什么方言?”彭袁问道。 “虎爷说的应该是客家话。”封潇潇还在使用当年的老称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