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易冷研究过荻港的地图,大致方位分得清,很快开到附近,把小货车丢弃,抱着女人找到地方,这是一处老公寓,从防火梯上去,打开一扇门,屋里两个孩子,大的七八岁,小的三四岁,瞪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陌生人。 易冷把女人抱进来,解开临时绷带,从角落里找到一个玩具熊撕开扯出里面填充的棉花,点燃后将一团燃烧的火糊在伤口上,黑漆漆一团竟然真能止血。 女人躺在床上,易冷忙着找东西自制吊瓶想给她吊点葡萄糖,可是家徒四壁啥也没有,问她钱呢,女人摇摇头,说我根本没有钱。 “那两万元呢?” “那是假的,只有四张是真的,里面都是冥钞。”女人有气无力,怪不得那钱用保鲜膜裹着,连杀手的费用都想忽悠,这女人也真是黑。 “你的孩子?”易冷从茶几上找到一盒烟,点了两支,一支自己,一支塞女人嘴里,看着角落里两个孩子问道。 “大的是我姐妹的遗腹子,小的是我的,那时候我觉得她好傻,可是自己还是走了她的老路。”女人说。 “养两个孩子不容易。”易冷说。 “谢谢你。”女人说,“你不是本地人吧?” “你怎么知道?” “荻港没有这样的好汉。”女人说,“你坐进出租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我在网上找的刀手,那家伙放我鸽子,不敢来了。” “西装怎么回事?”易冷对这个问题很不解。 “网上谈好的价钱,蛇皮西装加两万,帮我报仇,我所有的积蓄都拿来买这件西装了,虽然是当铺的二手货,也要三千元。” 易冷哑然失笑:“西装我收下了,两清。” “这块表。”女人拿出了理查德米勒,“卖了对半分,不过得等一段时间,现在风声紧,警察会去当铺调查,也没人敢收这种限量版的表。” 这女人还挺懂的,易冷点头:“不急。” “我叫阿MAY,你呢?”女人问。 “你叫我阿祖好了。”易冷看看外面的雨,想着该走了。 女人沉沉睡去,俩孩子也睡着了,一直到天亮,阿祖再次出现,带着一堆东西,葡萄糖吊瓶加消炎药,干净的绷带,牛奶和早餐,还有一个新的布偶玩具。 阿MAY感激道:“祖哥,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你过来,我帮你口一管吧。” “下回吧。”祖哥像个正人君子一样,给阿ay打上吊瓶就走了。 这娘仨看不到的是,楼下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昨晚吴德祖脱离律师视线失踪,吴文芳大发雷霆,幸亏半夜阿祖自己回来,随即吴文芳给儿子安排了保镖,寸步不离,贴身保护,决不能再出现任何闪失。 保镖兼司机叫麦克,前特种警察部队的高级警员,肩膀上三道V的那种,年轻力壮头脑灵活,对荻港的一切都很熟悉。 易冷就问麦克,昨晚上有没有听说什么恶性案件。 “正规渠道没有任何消息。”麦克说道,“但是小道消息有很多。” 易冷从后视镜中看到麦克的脸,这是一张华裔和马来混血的面孔,笑起来一口白牙,看着挺聪颖厚道的小伙子,穿的是司机的制式服装,深色西装配大檐帽和白手套,西装外套腋下估计是快拔枪套。 “我想听听小道消息。”易冷说。 “JOJO夜总会门口发生械斗,网上视频都出来了,据说是一个武行单挑夜总会十几个保全。”麦克也瞥一眼后视镜,观察着吴德祖的反应。 “还有呢?”易冷想着后巷的血战,开了几枪,不死也得重伤。 “还有别的么?”麦克反问。 “没有么?”易冷质问。 麦克收起戏谑表情,正色道:“目前没有,并不是每件事都会爆出来,大多数恶性治安案件会自己私下解决,警方没有接到报案,网络上也没爆光的话,外界不太可能听说。” 易冷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的主要目的是来助选,吴文芳想当总统,就得表现的像个正常人,单身大龄女政客并不讨喜,而她的继子瑞克斯的口碑很差,私生活混乱,私生子一堆,没有正经的能拿出来作秀的。 老实说大儿子也是私生子出身,名声也不咋地,但总比瑞克斯强一点点,也就是一点点而已,阿祖的这一套老婆孩子,何尝不是私生子,可这些都好掩饰,糊弄一下国民问题不大。 助选也很简单,就是一家人站台,说点好听的,展现各种气质形象来讨好大众,埭岘不是大国,票仓都在荻港大城市,不需要像美国总统竞选者那样全国到处飞。 首先是家庭团圆,易冷带着韦佳妮和巧稚见到了名义上的继父阿卜杜勒.萨马亚,这位混血前首相是埭岘资深政客,吴文芳的合作伙伴,六十多岁的人城府极深,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瑞克斯也参加了家宴,父慈子孝,和睦一家人,但易冷能明确感受到瑞克斯嫉妒的目光,他本来才是家族的希望,下一代当家人,阿祖回来,这个位置怕是要拱手相让,不恨才怪。 韦佳妮此时已经麻木了,她完全沉浸在角色里,听到什么前首相,议员、部长这些头衔也不震惊了,埭岘嘛,国家还没有近江大呢,首相也就相当于市委书记吧,部长就是局长,厅级处级干部,在航司里连要客都排不上,姐不怵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