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那种没卵子的事儿,我把家里的房子卖了还了一部分,剩下的开滴滴慢慢还,债主看我没跑路,就把这辆车给我留下了,其实油耗老高了,跑滴滴根本划不来,我就是想有点事干,有点念想,让别人看着也有个希望。” 几千万债务背着,一辈子很难再翻身了,能有这样的心态还挺让人佩服的。 “听说是市长打击你们这个行业造成的,你恨简国伟么?”乘客提出一个敏感的问题。 肉瘤脑袋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外地乘客,叹口气说:“恨,也不恨,恨他及早戳破这个肥皂泡,不然我们还能再潇洒几年,不恨他,是因为这个事儿就是击鼓传花,早晚完蛋,到时候死的人更多。” “大哥是个通透人,这样,我包你的车,一天两千,油钱算我的,怎么样?”乘客提出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肉瘤脑袋当即答应,眯缝的小眼睛中都有了光彩。 先去把油箱加满,在加油站的超市里买了一塑封包二十四瓶矿泉水,两条冬虫夏草香烟。 肉瘤脑袋叫宝利德,蒙语钢的意思,事到如今,他要是看不出易冷不是凡人,就白混了多年社会了,话不用说透,鞍前马后伺候的那叫一个周到。 他们先到处逛了逛,熟悉一下地形,富察市和南方城市最大不同在于人少车少,道路宽阔,路上没几辆车,行人也极少,有时候你身边的世界会突然变的无比寂静,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就像人类消失后的世界。 “去大数据中心看看。”易冷说。 宝利德是活地图,富察市及周边所有地方不用开导航全都认识路,驱车前往大数据中心的路上,易冷看到茫茫草原上无数大坑,如同美丽的锦缎上被烟头烫了很多洞。 “挖矿挖的。”宝利德说,“老书记在的时候引进外地投资,到处挖,地底下的矿产挖走了,草原也毁了,咱们这儿是高原,水土天然不行,长不出大树,草皮也脆弱的很,毁掉了几百年都恢复不了。” 遥远的天际,是高耸的建筑群,一片片未竣工的灰色水泥原色高层居民楼,塔吊还在,却纹丝不动,早已停工了。 “简国伟叫停的,坑了不知道多少人,首付都交了。”宝利德说。 “富察市有多少人?”易冷问。 “一百零几万人吧。”宝利德说。 光是易冷这一路看到的小区,就够住几十万人的了,再加上没看到但地图上显示的,富察市的房子恐怕比人头数还多。 一片片的电力风车再次映入眼帘,乳白色的叶片缓慢的转动着,有一种舒缓宁静的感觉。 “每转一圈,简国伟就挣一毛钱。”宝利德说。 “他家的产业?”易冷不信,这应该是李家的才对啊。 “反正大家都这么说。”宝利德也只是道听途说。 富察市地广人稀,去什么地方车程久远,大数据中心距离市区半个小时车程,这可是时速一百二十公里下的半小时,前方先是出现了一条大河,波光粼粼,水流滔滔,草原上水源是宝贵财产,也是散热必要的资源,大数据中心依河而建,马上就到了。 宝利德指着前方一大片乳白色建筑说,“大数据中心快到了,咱们不一定能进得去,这边管得很严。” “没事,你直接往里开。”易冷说。 神能搞定一切,大数据中心外围的警戒网是ETC系统,无人值守,老A6直接驶入,距离巨大的建筑近了许多,看的清楚,蓝天白云下是科幻感十足的穹顶建筑,距离此间不远就是当地新建的火力发电厂,还有占地数百亩的光伏发电园,证明这个建筑是吃电的大户。 “你对这个怎么看?”易冷很想听听宝利德看法。 果然是嗤之以鼻,宝利德说这是简国伟为了安插自己七大姑八大姨的地方,别看投资那么大,用不了多少人,里面全是关系户。 “花了几个亿,老百姓没见着实惠,他们家亲戚都捞着好处了,在这儿扫地月薪都上万。”宝利德说,“我听我三舅连襟的小姨子说的,想进大数据中心,起码送三十万的礼。” 大数据中心静静伫立在草原上,不冒烟,没有机器的轰鸣声,当然不是真没有,只是离得太远听不到那几十个万风扇的轰鸣声。 易冷手机上收到一串数据,是神发过来的富察市大数据中心电力消耗数据,这地方一年用电十亿千瓦时,而整个富察市一年发电量才80亿千瓦时。 关掉那些耗电的矿场,把电力省出来供给他这个“矿场”,这一手算盘打的是不错。 大数据中心警卫森严,再往里进不去了,溜达一圈之后易冷打算回去了,一路上宝利德给他讲了不少民间传闻,这位市长如何铁腕打黑的,巴特尔是他的得力干将,一个月就抓了上百人,上大刑,没收财产,赚的盆满钵满。 “这个简国伟以前是干嘛的?”易冷问道。 “乡镇上来的小干部,以前家里挺穷的。”宝利德说,“越是穷人出身的干部越贪,吃相也难看,相反那种家里有底子的,反而有点涵养。” “富察市没有书记么?”易冷又问。 “以前有,引进外地投资,大力发展房地产就是老书记在任时候搞得。”宝利德说,“后来书记去省里党校培训的时候喝酒喝多了,人没了,这个缺一直没补上,老书记要在还在的话,也轮不到简国伟瞎搞。” 事到如今,易冷对这位简国伟市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