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个看似斯文的中年人,等他下手完了走过去撞了一下,对方一摸身上,刚扒窃来的手机不见了,就知道遇到高手了。 但是这个高手显然不是警察,露一手必然是为了别的事情,所以这个贼就没跑,反而站在原地等着接招。 “佛爷这一行不好混了吧?”易冷问道,佛爷是北京扒手行业给自己的雅号,以前流行钱包纸币非智能手机的时代,他们活跃的很,现在人出门都不带钱包了,就一个手机还时刻捏在手里,想偷都没机会。 “我三天没开张了,您行行好……”佛爷苦着脸求饶。 “帮我把一个人的手机拿来,我赏你这个数。”易冷拿出一叠纸币,足有五千块。 佛爷眼睛亮了:“一言为定。” 就这样,当叔叔的临时雇佣了一个扒手,把正在逛街的那玛雅的手机偷了过来,扒手把手机给他,他履约付钱,打发滚蛋,然后拿出一个苹果接口的优盘插入手机,自动下载软件,从而实现对手机的控制。 另一边,那玛雅发现手机不见了,找遍全身和包里都找不见,她意识到手机丢了,手机虽然设定了面容解锁也怕破解啊,里面各种银行app里可藏着她全部身家呢。 那玛雅是自己逛街,想借个手机都找不到人,她灵机一动,从路人中找了一个面容憨厚背着双肩包穿着t恤和沙滩短裤的男孩,要求借用手机,屌丝男一看这么大美女相求,二话不说就贡献出自己的小米手机。 大美女首先做的不是报警也不是挂失,而是打给一个人,告诉他手机丢了,对方很镇定地先安慰说没关系,掉了就再买一个,正好别人送我的最新款的苹果,你拿去用好了。 然后又告诉她如何挂失停机,冻结账户等一系列操作,叨叨的那玛雅都有些不耐烦了,说我借别人手机打的,不和你说了我马上就挂失。 挂断这个电话,那玛雅说不好意思啊我再打一个电话,屌丝男说没事没事你随便打,我700分钟话费包月足够你打的。 那玛雅这次拨打的是自己的号码,很快就有人接了,说自己是路人,捡到了手机正打算交给警察叔叔呢。 这下简单了,双方约了地点见面交还手机,那玛雅感谢了屌丝男和捡手机的人,加了屌丝男的微信,说改天请你吃饭,又给拾金不昧者扫了一百元做酬劳,开开心心回去了。 …… 易冷是有些歉意的,对亲侄女实行技术侦察,简直是不讲武德,可是要真正放心就得这样,等暖暖长大,他说不定也会悄悄甄别每一个靠近女儿的男人。 那玛雅手机里装的黑客软件能实时发送屏幕显示,也就是说大侄女没有任何隐私可言,易冷先看到那玛雅和一个头像为斜阳风景的id为上善若水的人聊天,说自己的手机找回来了,那人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就不再说话。 这种造型,大概是长辈老师之类。 没有暧昧聊天,没有舔狗嘘寒问暖,证明玛雅目前没有男朋友,这很奇怪,像她这样的颜值和气质,不可能没人追啊,但是很快微信蹦出来几条信息,就让易冷明白咋回事了。 原来有一个人在对那玛雅死缠烂打,这个人微信上的id是一串混杂了日文英文的字符,头像是抚在迈凯伦方向盘上的理查米尔手表,妥妥的渣男二代配置。 渣男说我在你楼下等你,不见不散。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易冷一看就不困了。 那玛雅的手机屏幕在动作,将渣男聊天对话框截图发给了上善若水。 有好戏看了。 那玛雅住在清华大学周边的一处高级公寓,此刻楼下停着一辆橘黄色的迈凯伦t,旁边站着一个捧着玫瑰花的帅哥,个头高高的,穿着时尚,周围有几个青年男女拿着礼花棒和相机,还有两个碎催在地上摆蜡烛,拼成一个巨大的心形。 多么老土的求偶场景啊,那玛雅没下楼,任。 易冷就站在一旁看热闹,他想看看这闹剧如何收场。 终于那玛雅下楼了,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甚至都没洗头,更别说化妆。 青年楞了一下,没化妆的那玛雅依旧清水出芙蓉,颜值分数没下去多少,他当即上前单膝跪地,奉上玫瑰花,眼尖的人能看到花束里还有一个蒂芙尼的绿色小丝绒盒子,想必装着钻戒啥的。 “在一起!”帮闲们闹哄起来。 “和我在一起吧。”青年诚恳无比,试图去抓那玛雅的手。 那玛雅很不耐烦,抽回自己的手,左顾右盼,仿佛在等援兵。 援兵匆匆出现,一辆京牌奥迪a6静悄悄停下,司机下车,径直走过去将接通的手机递给求爱的大青年。 大青年起初很生气,但是听到听筒里传出的怒吼,立刻偃旗息鼓,口音也变成了大同味儿,说额知道了爸爸,额没瞎闹,这就走了,就这样,拜拜。 挂了电话,青年丢下玫瑰花,灰溜溜的上车走了,一群帮闲也很没趣的散了,那玛雅上楼,现场只留下一片点燃的蜡烛,被保洁阿姨无情的拿大笤帚扑灭。 围观群众见没了大戏也都散了,只有易冷留在原地,因为他看到奥迪车后排有个人坐在阴影中。 能一个电话搞定煤老板公子的肯定不是这位看起来精明干练的驾驶员,而是用驾驶员的人。 果不其然,等闲杂人等散尽,车里的人下来了,墨绿色polo衫,灰色西裤配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