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拿药,杜丽只需要坐镇指挥就行。 同是女人,杜丽一眼看出凌思妍的难处,当即接过孩子说我来哄,你去挂号,她哄孩子很有一套,三两下畦小鹏就不哭了。 正聊着,又有熟人进来,是谢文侠带着儿子媳妇,抱着几个月大的小宝宝。 张聪其实年龄不大,刚跟黄皮虎混的时候才十八岁,属于标准的问题少年,从事厨师职业后找到了人生坦途,他也没转岗搞管理的想法,就闷头做厨子,现在已经是江尾三家分店的行政总厨,才二十二岁,就当了爹。 谢文侠大大咧咧,当个小组长还行,并不适合做管理,所以她现在的职务也不高,但没人敢小瞧,因为谢大姐是玉梅餐饮的原始股东之一,当年抵押家里房子入股的,当然要有丰厚回报。 张聪的对象是蓝翔厨师学校毕业的小女生,比较单纯,在店里帮厨时和张聪对上眼,很快就有了孩子,两人奉子成婚,家里房子车子都有,小两口都是老实孩子,小日子过得平静又富足。 这就是儿童医院急诊科里的人间烟火。 …… 孙玉虎叶向晖及其走狗策划的针对娜塔莎的那些阴暗的,肮脏的,血腥的计划,当事人毫不知情依然和暖暖一起在江尾愉快度过高三的最后暑假。 娜塔莎没有参加同学会,为了确保安全,易冷以见老乡的名义把她安排在一个乌克兰模特团里,藏一颗珍珠最好的办法是埋在珍珠堆里,藏人最好的方式是放在一群类似的人里。 金发碧眼的毛妹单独拉出来那是格外的扎眼,但是和一群同样十八九岁的斯拉夫妹子站在一起,就几乎分辨不出了,这些女孩都差不多的个头和身形,长得也很接近,他们同族的人能分辨,中国人看了就脸盲了。 模特团是来江尾拍海景的,这些女孩子都是为淘宝商家做服装模特,不是夜场里做的那种,但是挣钱也不少,娜塔莎好久没有说俄语了,遇到老乡自然是两眼泪汪汪。 娜塔莎是克里米亚人,前几年克里米亚并入了俄国,这是乌克兰人心里的痛苦,但是克里米亚本来就是五十年代赫鲁晓夫大手一挥送给乌克兰的,再往上追溯,俄罗斯和乌克兰都是斯拉夫人,都使用西里尔字母,说话互相能听懂,就跟山东话和陕西话的区别那样,如今势同水火不得不说缺不了国际搅屎棍的功劳。 普通俄国人和乌克兰人见了面,还不至于深仇大恨,娜塔莎和他们一见如故,最喜人的是团队里有克里米亚的同乡,一个叫柳德米拉的女孩,更让人惊喜的是,柳德米拉竟然知道娜塔莎同胞姐姐的下落。 姐姐叫卡捷琳娜.乌里扬诺娃,比娜塔莎大五岁,父母都不在了,小姐妹成了孤儿,连自己都养活不起,十八岁的姐姐先去了法国打工,至于打什么工,大家心知肚明,笑贫不笑娼在哪儿都是真理,若不是皮虎叔,娜塔莎自己还不是差点也沦为老财主的玩物。 姐妹俩失去联系好几年了,忽然听说姐姐的下落,娜塔莎的记忆瞬间被唤醒,年幼时一家人住在单位宿舍的一栋赫鲁晓夫楼里,自制的沙发,酱色的三合板家具,柜子里的伏特加和酸黄瓜,书橱里的高等数学和契科夫的诗歌,思乡之情捶打着娜塔莎,她想家了,她想姐姐了。 “娜塔莉亚,你怎么哭了?”柳德米拉问道,娜塔莎只是昵称,她的真正名字叫做娜塔莉亚,中国人不懂,毛子自己人才懂。 “我需要找到姐姐,请你一定要帮我,她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缘亲人了。”娜塔莎情急之下用词还是斟酌的,因为她还有非血缘关系的中国亲人一大堆。 “我之前存了她的号码的,还有她的facebook账号。”柳德米拉拿出手机,忽然懊丧起来,“那个手机丢了,这个新手机里面没存。” “不过你也别急,我会找在法国的朋友们打听,总能找到人的。”柳德米拉安慰道。 一番联系后还是没有下文,卡捷琳娜的脸书账号倒是找到了,但也很久没更新了,于是有人给她留言让她看到后联系妹妹。 娜塔莎不想被动等待,她要去法国找姐姐,她并不是任性的小孩,想一出是一出,说走就走,去法国需要签证,需要机票,需要监护人的同意。 于是娜塔莎联系了易冷,暖暖的爸爸也是她的爸爸,接手黄皮虎的监护人权利,对孩子有照顾义务。 接到娜塔莎的电话,易冷首先是自责,到底不是自己亲闺女,没有替娜塔莎想到联系亲人,是自己疏忽了。 找人这事儿说难也难,但是在强子这种超级计算机面前小菜一碟,对了,强子这么强悍,不如用来搜寻丢失儿童了,也算是功德一件。 想到这里,易冷呼唤强子,但手机没有应答,其他电子设备也没有应答,这就不对头了,强子可是二十四小时在线的,不在只能说明一件事,强子被“神”当成病毒给杀了。 一股混杂着惊慌恐惧无力的不详感觉浮上心头,没有强子的时候还能接受,享受了强子带来的巨大便利后再失去就无法适应了,没有强子,就等于以色列没了耶路撒冷。 易冷又检查了硬件,确定没毛病,用电子邮件尝试联系强子,依然石沉大海,这回他是真慌了,先前一波对付孙玉虎叶向晖的连环招固然很爽,也动静搞得太大,不免惊动了“神”,加之此前就怀疑“神”可能是孙玉虎的后台,对付人家的马仔,后台老板肯定得出面镇场子啊。 神的世界发生的一切,易冷是不可能探究清楚的。 杀毒局不是白吃饭的,最近都杀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