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里很安静，只有楼道里传出上楼梯的脚步声，宴素没有犹豫，一口气上到天台。
“找到了。”她小声吐了口气，她轻轻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抬脚走进去。
顾厌是背对着她的，听到身后有动静才转身，看到来人，他愣了一下，随后才缓缓将嘴里的烟拿下，反手在水泥墙上摁灭了。
宴素背着手往前走了几步，闻到了淡淡的烟味，顾厌却突然说：“你先别过来。”
她脚步顿住，但没有太在意，问：“你怎么不去上体育课？”
“什么事？”顾厌垂眸，掏出打火机在指尖把玩。
“我来找你学习。”宴素伸出左手，从兜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必背文言常识，见他表情凝固了，才笑着伸出右手，举起一个羽毛球拍说，“或者找你打球。”
“打球还是学习？”
“顾厌，你选一个呗？”
空荡的天台，肮脏的天台，天空蔚蓝一片，万里无云，风轻轻飘过，卷起地上微小的灰尘，细碎的阳光在她眼眸流淌。
顾厌看着她，眼底泛起奇怪的情绪。
宴素将羽毛球拍在手中转了一圈，见他不说话，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想学习吧？”
她轻快地走到他旁边，拽了拽他的衣袖，语气柔得像是在撒娇：“可是我不想学习，我们去打羽毛球吧。”
两人走到球场的时候，楚葵正跟张曳打得火热，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宴素身边的顾厌。
楚葵愣了一下，没有接到张曳的发球。
“打球呢！瞎看什么？”张曳不满地说，转头看了一眼，嘴里立刻冒出一句“卧槽？”
宴素拿着球拍走了过来，对楚葵说：“我们可以加入吗？”
“可....可以吧？”张曳看向楚葵。
楚葵却笑得很暧昧，立刻说：“来呀！等你好久了。”
进场的时候，她却小声凑到宴素耳边说：“你小子可以啊！”
宴素故作单纯，忍着笑说：“什么？”
“装！你接着装！”楚葵说，她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说，“挺会啊！”
她回头，发现顾厌在看她，莫名有些怂地将罪魁祸“手”藏了藏。
张曳本来提议双打，但由于宴素不太会，于是几人决定采取轮班制，打四颗球，谁输了谁下场。
顾厌和张曳开局，张曳装备齐全，一看就是打羽毛球老手，动作干净利落，反观顾厌，除了脸还能看，动作和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只能勉强接住张曳的球。
楚葵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侧头对宴素说：“他该不会是第一次打羽毛球吧？”
顾厌是不是第一次打羽毛球她还真不清楚，反正他们以前没玩过，宴素看着顾厌呆呆发球的动作，居然觉得这样的顾厌还挺可爱？于是她不走心地说：“可能吧。”
楚葵啧啧几声，摇着头说：“爱情使人盲目。”
“瞎说什么呢！”宴素说完，上场接替顾厌的位置。
几场下来，顾厌的姿势倒是越来越自然，但张曳一直没输过，擦着汗，装逼道：“没一个能打的！”
“装个屁，看姐下场不打得你回家叫妈妈！”楚葵愤慨地说，将手横过来，抹了一下脖子。
宴素也在笑，喝了口水，几轮下去，顾厌的姿势也熟练了，见他一直没说话，便开玩笑说：“你别急，等下看我们的顾厌秒杀你！”
楚葵和张曳连着“哟”了几声，怪腔怪调的模仿道“我～们～的～顾～厌～”
宴素的脸后知后觉的红了。
顾厌脱外套的动作顿了顿，将外套放到一边后，紧了紧手中的羽毛球拍。
刚好轮到顾厌上场，他像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变得格外厉害，动作甚至有些帅气了，张曳被他戏弄得满场跑，啪啪被打脸，遗憾下场。
楚葵跑到他旁边疯狂嘲讽，绕着圈地嘲笑他，用奇怪的声音复述他刚刚的语言说：“没～一～个～能～打～的～”
张曳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说：“又不是你把我打下的！你在激动什么！”
“哼！我就要，我就要！”楚葵说。
宴素远远看着顾厌，笑着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后来轮到楚葵上场，顾厌也毫不留情面，甚至比张曳还离谱，直接打出一个0v4。
楚葵哭丧着脸下场了。
“他刚刚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吧！”她跟宴素哭诉道。
宴素接过楚葵的羽毛球拍上场，为了缓解现场的气氛，还故意调侃说：“顾厌！记得让让我呀！”
楚葵助攻道：“撒娇犯规！”
张曳补充：”撒娇可耻但有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宴素赛前那句话起了作用，顾厌一改刚才的凶猛，又回到了之前笨拙地打法，一直在给宴素喂球。
最后，宴素不出所料地赢得了比赛，但她却一脸不敢相信地捧着球拍说：“我赢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厌，原地蹦了几下，笑着说，“耶！我赢了！”
像在哄小孩。
顾厌看着她，弯了弯唇角。
楚葵看着二人，不甘心地想，果然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