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传情,顿时把李余年瞧得脚步一滞。 先下一城? 寇霆山暗自一叹,老道地往周宜身前挡了一下。还是年轻了呀,对敌经验不足,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其实不然。 李余年停下脚步,是因为一柄袖珍飞剑抵在腹部。 “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前一刻还阳光明媚,转眼间便乌云密布,倩儿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凌厉! 一道冰冷的剑意笼罩下来,众人的背脊一凉,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不远处,无数飞鸟扑棱着翅膀逃离了桑树林! “果然是剑武双修。” 李余年剑指一引,一柄银色的短剑悄然游离至倩儿的身侧,雪白的剑锋上冒出丝丝剑气。 由战意转化而成的剑意肆意铺开,清晨的薄雾顷刻间被吹得荡然无存! 针尖对麦芒! 周宜一愣,喃喃地说道:“余年哥是剑仙了?” “嗯,看来这趟仙界没白去。” 寇霆山的心中唏嘘不已,如此年轻的高阶剑武双修,眼前就有俩。 武道一途,当真是不讲道理。 “要打去别处打,毁了老身的院子,统统拿命来填。” 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李余年收了短剑,看向倩儿,问道:“找个地方打一场?” “当然要打,不过要加上赌注。” “赌什么?” “赌真心话,赢的人可以提一个问题,输的人必须知无不言。” “好!你就这么自信自己输了还能活下来?” “呵呵,还没赢呢,就开始提问了?” 李余年摊开手,说道:“那就请吧!” “急什么?七日后,城南郊外马球场,不见不散!” “为何是七日后?” “这个可以免费回答你,因为我要踩着你的头颅告诉全天下,谁才是真正的两界第一天才!” 倩儿的神情慷慨激昂,天生的自信使整个人看起来光芒万丈! “两界?你来自仙界。” “万妖国。” “好!那就七日后,不见不散!” 李余年抱拳作揖,算是应下了这场决斗。转身退出篱笆门,提起跌坐在地上的苏北。 四人朝外围桑树林走去。 苏北一步三回头,对这个院子的情感复杂到了极致。 每月回来两次,十余年不曾间断。 所有的荣耀都是姥姥给的,同时也背负着欺君不忠的负担。每每被噩梦惊醒,都是自己被两边的人打杀的场景。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多希望那个贪玩的孩童从来没进过这个小院。 “姥姥已经杀了你一次,像这样的高人大概是不屑于再杀你一次的。” “谢...谢李将军救命之恩。” “自求我救陛下起,你就已经忤逆了姥姥的意愿。都是聪明人,接下去知道去找谁吧?” “知道,谢李将军提醒。” 虞太后的吃斋念佛自然是不情愿的,只是向姥姥表示顺从的姿态罢了。姥姥的见死不救或许另有打算,但最终的结果是双方彻底地撕破了脸。 毕竟在虞太后这,皇帝的生死是最后的底线。 “余年哥,那叫倩儿的姑娘很厉害吗?” “很厉害,我没把握赢她。” “那为何将决斗的时间定在七日之后? “不知道,不过对于咱们来说是好事。既然她想要一个举世瞩目的盛会,起码这七日不会再阻挠咱们治病。” “哦,有道理。” 撤出掖庭宫,天光大亮!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远处的宫殿,金色的琉璃屋顶熠熠生辉,依旧金碧辉煌! 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大晴。 李余年旁若无人的拉起周宜的手,咧开嘴笑了起来。 “回家!” ...... 兴化坊。 李府的扩建工程已经完工,如今宅院的规模在兴化坊内仅次于对门的京兆尹府。门口新添了一对大石狮,模样憨态可掬,门楣与院墙也都焕然一新。 封闭了半月的院门大开,窦迎雪伫立在门前,望着坊门的方向发呆。 昨夜收到消息,余年回来了。 宫中发生了大事,但是没人知道是什么事。 随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悄然落在门前,压在窦迎雪身上的压力骤然一空,长出了一口气。 “迎雪,辛苦了。” 李余年上前拥她入怀,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该派人通知你一声的,奈何兹事体大,等会儿与你细说。” “无妨,回来就好。” 李余年摸出一个金色的盒子,笑着递给窦迎雪,说道:“好东西,送给你。”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窦迎雪打开盖子,顿时流光四溢险些闪到眼睛。 匆匆瞥了一眼,赶紧又盖上了盒子,随手递了回来。 “哎呀,这太贵重了,还是给玉真吧。” 窦迎雪觉得贵重的东西,只能是灵珠岛出产的极品大夜明珠,千年只有三颗。 “这颗是你的,至于她的那颗,看表现吧。” 说着,李余年又摸出一个金盒子在手中颠着,一脸的坏笑。 周宜轻蔑一笑,附在窦迎雪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窦迎雪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声喝道:“李余年!这珠子总共有几颗?你还打算送给谁?老实交代!” “没了,没了,真没了!” 李余年丢下手中的金盒子,一溜烟跑进了院子。 临近内院门,正撞上闻声走出来的刘程。 兄弟相见,相拥大笑。 “大哥,你当官了?” 刘程一身浅青官服,气色红润,整个人容光焕发。 “工部一个录事罢了,入不得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们让我当就当呗。” “这朱孝俭,还真把我当财神爷了?不过这给的官也太小了,回头得去说道说道。” “不小了,不小了,大哥粗人一个,能在那帮师兄弟面前吹吹牛就足够了,哈哈哈!” “他们没对大哥不敬吧?” “他们不敢,怕被你削了脑袋。” “哈哈,那就好。刘婶呢?起来了吗?” “在西院呢,我给她开了三分地,种上菜了。起早贪黑的,那个如鱼得水哟!” “是吗?那我得去看看。” 西院内,一块方正的土地上。 纵横的田垄将不大的土地分成了一个个小豆腐块,每块区域内种着不同的瓜果蔬菜。 时值入夏,长势喜人,绿油油的一片! 身着素衣的农妇手持小铲子蹲在田间,将一株株歪倒的菜扶正,顺手整理着昨夜被大雨冲散的泥土。 如此场景,令人恍如隔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朱村日子。 李余年轻声走到田埂旁,扶起一颗倒地的白菜,将泥土重新归拢起来压住根部。 动作小心纯熟,一如小时候跟在刘婶的背后所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