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成为一捧尘土。” 如果梦无止境,留在这儿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啊!” 倩儿的惊叫声。 李余年回头,摸索着向倩儿靠近。 香风袭来,一个人影扑到了他的怀中,双手搂住他的后背。两个身体贴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另一张嘴唇堵住了。 鼻尖碰着鼻尖,呵气如兰,双唇格外的柔软细腻,湿润。 李余年好不容易挣脱,惊道:“幻境?这倒是挺高明的。” “呵,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她的幻境。” “这...是她的幻境?”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龌龊玩意儿,你他娘的干嘛呢?放开老子!” 李余年凝聚目力,依稀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抱着什么东西,有规律地挺动着腰部,粗犷的喘息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啪,啪,啪!” 连续几道巴掌声响起! 晨拥从美梦中惊醒,仰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怅然若失! 倩儿惊醒,一把推开李余年。脸上的火热把耳根烧得通红,好在没人看见。 “那个......” 李余年刚要开口,冰冷的长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说话,赶路!” “是。” 峡谷长十余里,行程不长,走出来却花了不少时间。 幻境不甚高明,经不起推敲,但贵在抓住了人们心底里最真实的欲望。 至于骗不骗的,愿者上钩罢了。 现实生活中不也是如此? 多少人生活在自己编织的幻境里,自知而不自醒。 穿出浓雾,眼前豁然开朗。 天空依旧没有日月,灰蒙蒙的掺和着一层蜡黄,瞧着令人内心压抑,心情郁结。 好在光线充足,对比刚刚走出的峡谷,已经算很好了。 无垠的平原上,一条蜿蜒的黄泥小路延伸向远方。这一幕竟与钦天监的问心幻境如出一辙,难道国师的师父也曾来过这里? 按照那个幻境的模样,黄泥小路上应该站满了“亡人”,难道它们是排队去轮回的? 李余年下意识地让出了黄泥路,走在旁边的空地上。 细小的动作落在小魂的眼里不禁一愣,问道:“为何不走中间?” “黄泥沾鞋底,重。” “呵呵,我信你个鬼。” “哈哈,你不也没走中间?倒问起我来了?” 倩儿闻言,背脊一凉。虽然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抬脚迈出一步,也让出了中间的黄泥路。 小路蜿蜒,像一条九曲十八弯的长龙,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四人不知行了多久,直到看见一条无声流淌的河流才停下脚步。 水质如同泥浆水,浑浊不堪。 水底暗流涌动,在水面上留下无数大大小小的漩涡。水流的速度明明很快,却听不到一丝声响。 河中央有一层淡淡的雾气,看不到宽度,也看不清对岸的情况。 灵界的母亲河,忘川。 小魂望着对岸,说道:“要么在此过河,要么沿着小路再走两日,都能到达黄泉城。” “过河。” “过河。” 李余年与倩儿几乎同时做出了选择,一刻都等不起,别说两日。 晨拥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说道:“一旦落入忘川河,永世不得超生。” 李余年笑道:“生死有命,你出去也未必能活。” “干!” 晨拥骂了一声,不禁有些怀念在领地上的逍遥日子。 “上了船,别说话。” 小魂曲指一弹,一枚金币旋转着,翻滚着,直直地飞入了河中央的雾气之中。 不一会儿,雾气中出现了一道人影,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竹竿,一艘平底的小船悄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老汉头戴斗笠,身板笔挺硬朗。 脸上沟壑纵横,瞳孔内如同蒙着薄雾,神情木然。 小魂正襟,弯腰行礼,率先踏上了小船。 李余年,倩儿陆续登船,晨拥如山的身躯踏上小船,竟也岿然不动,甚是神奇。 老汉自顾撑船离岸,小船缓缓地向河对岸驶去。 清风拂过,薄雾自动分开,划水声清晰入耳。 “唔。” 倩儿捂住嘴巴,躲在了李余年的身后。 水下黑影重重,正围在小船的周围快速游动。 还有更多大小不一的身影,从河底往上游来。一头撞在水面上,如同撞在一面透明的光幕上。 一张张人脸的贴在水面下,面目狰狞,似乎在发出无声的咆哮! 一过忘川河,生死两茫茫。 而留在忘川河里的,永世忍受煎熬折磨,不得超生。 随着小船前行,迷雾渐渐散开。 一轮硕大的皓月悬空,雪白的月光洒下,天地间突然变得清晰立体! 河对岸,一座城池突兀地出现在视线里。 没有雄伟壮丽,没有摄人心魄,只是孤零零地立在月光下,散发出沧桑古朴的气息。 城池坐北朝南,护城河,城门楼,外城墙,箭楼一样不少。除了屋檐挑角小巧内敛了一些,与中原的小城池并无二致。 倩儿掐了掐李余年的胳膊,李余年点头回应,大概是在说像楚州城吧。 晨拥也是第一次见到黄泉城,一时间觉得心塞,与心目中闻风丧胆的形象差得太远了一些。 四人拜别摆渡老汉,踏上了彼岸。 河岸边开满了白色的花朵,花瓣反卷如龙爪,色白,人称曼陀罗华。 与红色的曼珠沙华同源,也是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也是彼岸花。 “小魂,我没带两百罐糖瓜。骗了你,抱歉。” “我知道。” “你若是不想进去,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少废话,一百壶酒,我陪你进去。” “哈哈,这个还真有。” 李余年给每人分了一壶酒,举起酒壶,说道:“相聚即是缘份,接下去便是各取所需,生死自负。走一个!” “走一个!” “干!” 烈酒下肚,顿时豪气干云! 城墙低矮,由玄色的巨石堆砌而成。 城门向南敞开,一条官道从门内延伸而出。估摸着有两架马车的宽度,曲折蜿蜒,不知通往何处,也许连接着那条黄泥小路。 两名士兵正在门口站岗,墨黑的铁甲擦得一尘不染,锃亮! 腰挎制式长刀,大约三尺来长,观刀鞘的形状,应该介于横刀与戒刀之间。 身姿挺拔,中年人的模样,脸型方正刚毅,一看就是铁面无私,不好相处的主。 怪异的是两人竟生得一模一样,似乎共用了一张面孔。 “咱们怎么进去?” 晨拥提起砍刀,喝道:“当然是打进去了,老子宁可站着死,也不要跪着进去!” 小魂:“倒...也是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