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兄弟,姐妹,家人。” “就是就是......” 初春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带着宜人的温度,映在古老的城墙上,斑驳且苍凉。 百余艘飞舟从城内凌空飞起,每架飞舟上有一架巨型弩车,配三个装填手,一名操控弩车的术士,一名驾驭飞舟的术士。 三名装填手也不是一般人,身着黑色八蚩甲,身背赤霞弓,清一色的“神机军”战士。 神武军属近卫内军,神机军属任务外军。 陆明远自进城起就没有露过面,即便西门破了也没能影响到,他们埋头组装的就是这些玩意儿。 直至昨夜最后一批物资送到,才算彻底完工,一排排飞舟组成了空中防线的最后一块拼图。 按黄女士的说法,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来了!” 北方天际出现一个个黑点,数量不在少数! 小白冲天而起! 李余年与阿璃跃上龙头,六名神官展翼跟上。 巨大的龙影从城墙上掠过,士兵们振臂高呼,士气格外高涨! 据小白的情报,巨龙有八条之多,巨鹰无数。 “小白,这下能说了吧?” “干!没个百八十万人的弥补,老子就亏大了,颚下第六节胫骨!” “颚下第六节胫骨!不要上头,以击杀为主!” 六人极速前进,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阿璃抬起手臂,一个黑色的雷云漩涡突兀地出现在晴空之中。无数密致的电弧由漩涡中延伸出来,爬上阿璃的指尖。 素手连弹,宛若拨弄琴弦,一支支细长的闪电箭自龙头上飞驰而出。 于此同时,腕粗的箭矢也从对面射了过来,擦着身侧掠过。 双方还没碰面,便已经火药味十足! “小白,要不要给你留只母的?话说回来,公母到底怎么区分?” “干!当然是看眼神!” “这谁能看出来的?你自求多福吧。” 李余年纵身跃起,双手交叉高举过头顶,十字斩划下,一面火墙排山倒海地向对面平推过去! 四品与三品最大的区别就是气海浩瀚无垠,气息绵长,可填山海。 而李余年以杀证道,更是狂妄至极! 火墙所过之处,巨鹰首当其冲,纷纷向四处飞散。逃避不及的当场燃成火球,一一从高空跌落。 “嘭!” 小白迎面撞上一条黑色翼龙! 两龙张口互相咬住对面的脖颈,两个身躯缠斗在一起,打着旋向下坠去,嘶吼声中透着野蛮与残暴! 阿璃腾空而起,手中甩出一根绿色藤蔓,刚好挂在黑龙的一只龙角上。 飞身跃上对面的龙头,单手按在龙头上,喝道:“张嘴!” 一道雷霆骤然劈下! 龙嘴是张开了,却连着小白也被电得直发颤! 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小白振翅飞离现场,高声骂道:“疯婆娘!你离老子远一点!” 阿璃望着跌落的黑龙,自言自语道:“可惜了这上好的妖丹。” 突然,眼前一黑。 另一头黑龙从眼前坠落,李余年正把长戟从龙脖子处拔出。 论手黑,也就这小子了,刚好第六节,一击致命! 六名神官就轻松多了,只负责巨鹰与驾驭巨鹰的妖族战士,几乎占尽上风。 刚一接触,空中就不断有生物陨落。 教堂前,两名神王冲天而起! “呜!” 冲锋的号角声响起! 百万大军发起冲锋,黑色的潮水涌来,夏州城如同大海中的一小块礁石。 “放箭!” 无数道尖啸声由城墙飞上天空! 箭身轻轻摇摆,射程各不相同,遮天蔽日。 无数个火球同时炸开,血肉之躯飞灰湮灭,大地上千疮百孔!夏州城外燃起一圈火墙,浓烟滚滚,目不能视。 尖啸声仍在继续,爆炸声连绵不绝。 敌军的喊杀声被淹没,取而代之是痛苦的哀嚎。 大地在颤抖! 周珏笑了,喃喃地说道:“不枉我等埋头挖了三年矿。” 大遂南方的某个天坑内,苍天大树被砍伐一空,硫磺矿已经挖到了矿根。整座山被挖得下沉百丈,火红的岩浆裸露在坑底,翻滚着,冒出浓浓的黑烟。 武翌带领神武军,簇拥着皇帝走下城楼。 皇帝周琦高举战刀,高声呼道:“身后就是我们的家乡,就是我们的亲人。今日,你我都会死在此处,但他们的屠刀,休想越过此城!杀尽妖邪,保卫家园!杀!” “杀!杀!杀!” 举城愤慨,士气上升到最高点。 硝烟中。 无数个狰狞的面孔冲破防线,撞在城墙上。 乱石,滚油,箭矢……倾泄而下! 城门楼上。 宋彦青笑道:“生在盛世,死于乱世,享了一辈子福,也该知足了。怎么死,也轮不到年轻人先死。国师,就此别过,老夫先走一步。” 国师沈问正襟,与宋彦青作揖拜别,回道:“此生识得君子一人,方知人间正道沧桑,足矣。宋相先去,老夫随后便到。” 宋彦青甩开袖子一步踏出,清风由南而来,向北吹去。 浓烟皆数散去! 大地解冻,如沐春风,天地间一片清明。 朗朗乾坤中,一尊百丈巨人拂袖而去!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巨人一路北行,淌过人山人海,迈过无定河。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悲怆之意满山河! 巨人狂奔! 最终化作一道虹光,冲破时空阻隔,一头撞在金顶教堂上! 耀眼的光芒炸开,光柱直通天际,久久不熄! 有朗朗的读书声从光柱中穿过,声音稚嫩,依稀在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周宜大惊失色,高呼:“宋相!” 皇叔周勃动容,在城墙上与之作揖拜别。 “恭送宋相!” “恭送宋相!” 城墙上,悲戚声一片。 李余年悲愤欲绝,一剑荡开一名神王,身躯向下急坠! “阿璃,劈那里!” 光柱渐渐消失。 金顶教堂被撞得粉碎,已然不存在。 地上漆黑一片,丈粗的雷电落下,借着光芒终于看清,竟是一个十余丈的深坑! 摩烈不在? 难道他一直就没在这? 教廷圣军重新列阵,再次守在了深坑的旁边。 摩烈,在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