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柱,身躯从飞剑上直线跌落,竟与死狗无异。 另一边,平静的水面被划开一道口子。 一杆长戟跃出水面,戟锋上鲜血淋漓,赫然挑着一具人的尸体,手臂极长,挂在地上,云魔岛大当家莫如是无疑! 一息杀两人,手都没脏。 虎啸寨的大当家洪庆,天照旗玄衣汉子同时丢弃兵器,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绑了,与清虚子一起押解回京。” 驿馆外。 一千人追着一万砍的画面看起来很荒谬,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玄机。 神武军先把逆军冲散,令其首尾不能兼顾,再利用阵型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逐个击破。 对于没有沙场经验的人来说,普遍都有从众心理,会向往人多的阵营跑。 人越多越拥挤,压缩到一定空间,中间挤着的一坨人想出去,外围的人不想死又往中间挤,结果人挨着人,谁也动不了。 至此,恐惧与绝望散开,人再多也只是一块大一点儿的肉饼罢了,只能任人宰割。 周宜有些不忍心,刚想抬手,却被李余年按了下来。 “什么罪都能饶恕,谋逆不行。”李余年拉起周宜的手,继续说道:“这里住不得了,索性我陪你走走吧。” “嗯。” 二人沿着官道南行,身后的杀声渐渐模糊。 “余年哥,我不想当皇帝。” “哈哈,我还不想当将军呢。不过眼下的局面来之不易,你忍心看国师与宋相他们白白牺牲吗?现在的皇室里除了你,还有谁会不遗余力地完成他们的夙愿?” 周宜摇头,回道:“道理我懂,我就是不想你叫我陛下。” “那还不简单,待海内清平,还给先帝不就行了。咱们回乡下,种种田,打打渔,生生孩子,了此一生岂不快哉?” “好呀,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周宜喜笑颜开,对未来重新燃起了希望。 李余年突然笑了,说道:“他们说我爹傻,在村里窝一辈子没什么出息。现在回头想想,他过的不正是咱们向往的生活吗?哈哈!” “可不是嘛!” ...... 破晓。 掖庭宫,尚衣坊。 苏北守在前厅,时不时地望向内堂,如坐针毡,一脸的焦急。 内堂里,两套精美的华服铺在台案上,绣女们正在赶制最后的的金丝花纹。 一套是衮冕朝服,上身深青交领宽袖衣,下身大红色长裙,一条珠玉杂佩腰带,一顶宝珠凤冠。 另一套是常服霞帔,以蚕丝混合金丝织成,大体上呈金红色。表面绣饰万字纹,牡丹,松鹤等各式祥纹,花纹精美且繁复至极。在烛光,月光,日光下会呈现不同的颜色。 制作一套龙袍,正常情况下需要两年的时间,但是这两套拢共只有半月的时间,可想而知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这些日子,苏北白天布置宫寝,晚上还要来这儿盯着,一日下来睡不到两个时辰。 好在前朝出过一位女帝,一切形制皆有例可循,不至于完全抓瞎。 就这,还得亏武家帮衬着张罗。 毕竟武家的祖上曾做过那女帝一朝的宰相,对女帝的生活言语有十分详尽的记载。 而苏北接下去的命运,或许就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突然。 一名小内官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上次不接下气地说道:“苏总管,新…新君回来了,是由李…李将军送回来的。” 苏北惊坐而起,连忙问道:“陛下现在何处?” “温…温室殿。” “怎么去了温室殿?” “太妃说了,陛下一夜未睡,有什么事情醒了再说。” “这样也好,多出些时间来。” “我还听侍卫们说,大王爷一家被抓了。” “什么?有说什么罪名吗?” “他们说大娘娘畏罪,已经服毒自尽了,猜着罪名应该不小。” “谋逆!”苏北心里一咯噔,当即说道:“你带人先去温室殿外候着,我这就去找武大人。” …… 兴化坊,李宅。 迎雪从梦中惊醒,见到床头的人影,险些叫出声。 “你吓死我了,怎么一声不吭地坐在这儿啊?” “娘子生得好看,瞧入迷了,忘却了。” “去!如今这身子重了许多,且日日犯困,哪里好看?”迎雪嘴上骂着,心里却甜,问道:“还出去吗?” “不出去了。” 迎雪往床里边儿靠了靠,挽着李余年的手臂重新躺下。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闭上眼睛,似乎又眯了过去。 “玉真回来了吗?” “在宫里。” “如今要叫陛下了吧?” “是啊,不过她心底不喜欢。” “唉…会好起来的,对吧?” 李余年搂着她的肩膀紧了紧,轻声回道:“会。” …… 风波亭外,尸横遍野。 神武军的士兵们就着河水洗去身上的血污,鲜血飘洒开去,染红了整条河流。 两名江湖大佬看着堆在一起的尸体,手脚冰凉,已然被吓破了胆。自认为平时也狠,但跟这些人比起来,就太慈祥了些。 他们不禁好奇,能打败如此彪悍的虎狼之师,关外那些敌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夏州城外。 一座金顶教堂重新搭建了起来,吟唱声,钟声再次响起。 四名黑暗骑士,分站在教堂的四个方位。 不死军团在教廷圣军的带领下围着教堂缓缓转动,依旧如同一个漩涡。 不远处,数名巫师正围着一条死去的黑龙高声吟唱,数百团黑烟同时扑向黑龙,顿时鬼哭狼嚎! 黑龙的尸体经过一阵诡异地抽搐之后,竟重新站立起来,张开破碎的双翼,仰天发出瘆人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