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未落,远处的地平线再次响起轰鸣声。 “是寇准那小子。老不服了,非跟我们靺鞨骑兵比耐力,输老惨了。哈哈哈!” 靺鞨骑兵哄堂大笑,倒是没恶意,男人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寇准人还没到,先骂上了:“阿图鲁,你他娘的给你的马喂了什么药?重甲还跑这么快?” “嫉妒就嫉妒吧,回头送你几匹,自己配种去。” “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李余年上前,拍了拍寇准肩膀上的灰尘,问道:“你怎么来了,京城不守了?” “赤马骑士把杂兵留下断后,自己带着精锐退了。” “家里人都还好吧?” “我姐好着呢,给贺兰鸣他们打下手。” “谁问你姐了,寇将军,将军夫人,慧灵不都是吗?” “切,少装了!后头还跟着个南瑄国的月公主呢,你自己捯饬去吧。” “麝月......也来了。” 天幕中出现了点点飞舟的身影,周珏带着陆明远率先落了下来。 “小师兄。” “好啊,你小子又一个人逞英雄,害得我被催着赶路,赶个半死。” 李余年递上一个卷轴,说道:“幸好早有准备,给小师兄的赔礼。” “这什么?” 周珏打开卷轴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再也拔不出来了:“哪来的?” “跟一个朋友换的。” “拿命换的?” “拿道德经换的。” 周珏抬起头,看着李余年,说道:“你看我像不像傻子?” “不好说。” 陆明远凑上来瞧了一眼,顿时来了兴致,一把抢过卷轴,叹道:“妙啊,这玩意儿能把天给掀翻喽。” 突然,大地震颤! 一道绿色的光芒由地面发出,闪耀天际,熟悉的情形在扬州城经历过。 李余年大声喝道:“地震要来了!注意脚下!” 寇准翻身上马,大声笑道:“刚好趁乱冲他娘的一阵!” “赞同!我打头阵,谁也别跟老子抢!”阿图鲁喝道。 八千加两万,要冲几十万人的阵营,都是兵疯子! “哈!头阵当然是我们几个,你们俩舔屁股吧!小白,上路!” 小白跃向空中,发出一声高亢的咆哮,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数道人影跃上龙背,李余年,翎,老帮主,狼主,以及佛国的三位罗汉尊者,七人一字排开,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 周珏带领飞舟跟上,地面上的二人骂骂咧咧地开始全力加速。 八千银甲骑兵做头,两万黑红甲精锐紧紧跟在身后,排成凿阵的楔形阵。两色相融在一起急速划过大地,就像一支离弦的飞箭! 马蹄声轰鸣,气势锐不可当! “我先去杀了绿马死亡骑士,两名大祭司,黑马骑士与白马骑士就交给你们了。”李余年吩咐道。 看起来人数占优,但是三名骑士都是超三品的实力,而且技能诡异,难缠得很。 巨龙掠过夏州城,圣堂近在眼前。 黑柱骤然消失。 地震的威能彻底迸发,顿时天崩地裂! 无数团黑烟争先恐后地从圣堂中涌出,纷纷奔向地面上跪着的宿主,身体扭曲的士兵比比皆是,惨叫声此起彼伏! 夺舍成功的魔兵接连站起身子,双眼一片漆黑,脸上的笑容既诡异又贪婪。 李余年转身抱拳笑道:“能与诸位结识,实属三生有幸,若是有缘,咱们盛世再见。” “再会!” 众人神色一凛,一一回礼。 手掌轻轻一送,大道剑自行飞出,掠中飘散在空中的一团团黑烟。 双眸被赤红占领,纵身跃下龙背,一对赤红色的翅膀砰然撑开,凤鸣声高亢嘹亮! 脚步踏上地面,手腕一翻,轻声喝道:“风起。” 细密的风刃起,无色无形! 方圆百步内,残肢翻飞,鲜血如注,凄厉的惨叫被地震的隆隆声淹没。 失去宿主的黑烟再次冲天而起,大道剑呼啸而来,化成一道银光在风池上空肆意穿梭! 剑锋所过之处,黑烟即刻消亡! 一套流程熟门熟路,是昨日刚开发出来的法子。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绿马骑士拖着镰刀奔来,在绿色火焰的包裹下,风刃一一斩空。 镰刀劈来,在空中变得扭曲,如同一条鞭子! 一杆长戟自下而上,迎了上去! “当!” 明明是一具骷髅,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竟震得虎口发疼! “桀桀桀。” 笑声飘忽不定,镰刀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脖子下,猛地向后拉去。 李余年脚尖一点,仰头向后急靠。 正愁近不了身,就送上门了,是危机,也是机会。 镰刀太长,手臂却没有那么长。所以只要躲开一个手臂回缩的距离,剩下的就是机会。 武夫对于细微处的判断无人能及,镰刀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了。 千钧一发间,李余年腰肢一拧,隆起肩颈,加速向后靠去! “嘭!” 宁吃三拳,不吃一靠,强大的冲击下,绿马应声而碎! 戴斯的灰袍变得虚无缥缈,身躯再次变得透明。 又想跑? 脚下骤然一蹬,身影一闪而逝,再次出现,已经在戴斯的身后。 “抓到你了。” “桀桀桀,那又怎样?”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 眼前的景象变幻。 黑色风暴袭来,无任何死角,令人无处可躲。 刮在骨头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强大的撕扯力同时袭来,关节扭曲旋转,咔咔作响! 二人都在嘶吼,却听不见彼此的声音,哪怕丝毫。 一股排斥力随后而至,看来这个空间并不欢迎外来物种,戴斯大喜过望! 然而一只手如同钳子一般,禁锢住它的手臂。 紧接着,一拳毫无征兆地砸在脸上,下颚当即脱臼,只能随着撕扯之力四处摇摆,令眼下的状况雪上加霜! 刚刚扬起的身形一坠,被重新拽回地面,第二拳已经抵在肋下。拳力散开,肋骨节节断裂,碎骨崩碎,消散在风暴中不见!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作为最懂死亡的“人”,头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