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都还了。”
“说到这个，我之前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拿钱给她上学。”猴子有些奇怪，“要是她不去念研究生和博士，你们早结婚了吧？”
许天一咽下口中的牛肉，轻笑:“你自己都说了，她要是不上学，我们早就结婚了。只有让她看到更广阔的世界，接受更高的教育，她才会更想摆脱过去，摆脱我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
他停顿了一下，端起瓶子抿了一口，“上大学时候我就跟她说过了，我不喜欢她，我迟早要退婚的。如果她想继续上学，我想办法都供她，给她打掩护，她也同意了。这姑娘很知恩，也太有骨气了一些。我当年都只想让她看在我供她上学的面子上，退婚的时候把她家那边的亲戚安抚好，别来闹腾我。没想到她先提了退婚，钱都递到我面前了，哪有不接的道理。”
“所以你故意的？”彪哥瞪大了眼睛，“你小子藏太深了吧。之前我们还以为你是想找个跟你学历差不多的，才支持王悠然上学的，没想到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然你以为，他爸妈到现在都不知道她都博士毕业了。”许天一又抿了一口酒。
“她要是聪明，最好就别把自己的学历告诉家里，也别把小男朋友带回家。”彪哥嘴里嚼着肉，含糊的说。
“为什么？”猴子一脸好奇，“我要是能念博士，我爹都能个村口的狗摆一桌。”
许天一和彪哥对视一眼，嗤笑着抬起酒瓶碰了一下。
一口酒精下肚，彪哥咂摸了一下，慢悠悠的开口解释:“在他们的眼里，学历越高，价钱越高，她要是往家里说自己博士毕业了，他家转头就能给她订一门彩礼更高的亲事。要是再知道她在外面找了个男朋友，可能王悠然这辈子都别想从那个大山窝子里出来了。”
猴子惊呆了，半晌吞吞吐吐的说:“这是非法囚禁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至于吧。”
“他们就是法，谁管得了他们啊。”猴子的话不知道戳中了许天一的哪个点，他的神色有些暗沉，语气有些淡漠还带着嘲讽，嘴角向上，漂亮的眸子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现在不至于，”彪哥安抚的拍拍许天一的肩说：“我前段时间回去，村里还在做低彩礼的宣讲。但是不怕一万怕万一，王悠然爸妈还是挺难搞的。”
猴子也察觉到了许天一情绪的变化，干笑两声起身:“许哥下午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加个炒粉，再加点菜。”
彪哥看着猴子走进店里，挪掉许天一面前的空酒瓶，开了一瓶新的放过去，“你情绪收着点。”
“嗯”许天一抬起瓶子又灌了半瓶，放下瓶子，深呼吸了几口。
等猴子回到桌旁，许天一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彪哥已经开始了对许天一的催婚:“婚也退了，钱也有了，你打算啥时候谈个对象结婚啊？”
“许哥长这么帅，还能赚钱，啥样的姑娘遇不到。”猴子替许天一反驳。
“对啊，猴子比我大几个月呢，你催他别催我啊。”许天一选择背刺猴子。
“TMD，许天一，老子给你解围，你拿老子挡刀。”
三人说说笑笑喝到凌晨。
散场时，猴子跟着店员打扫卫生，彪哥属于瘾大酒量差的类型，许天一扶着他走到路边，等他老婆来接。
彪哥搂着许天一在他耳边絮叨:“天一啊，哥是看着你长大的，哥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心愿啊，就盼着你有个家。”
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话，大胡茬子戳得许天一脖子又痒又疼，他有些烦也有些好笑的敷衍：“好好好，会的会的，快了快了。”
在许天一耐心耗尽想把彪哥丢在路边自生自灭时，彪哥的老婆阿芝到了。
许天一帮着她把彪哥扶到副驾，彪哥有些闹腾，阿芝弄了几次也没帮他把安全带系好。
阿芝站直身体，深吸了一口气，眉毛微微皱起。
许天一觉得彪哥要完，刚想上去帮忙，阿芝的耳光就抽到了彪哥的脸上。
哦豁，又挨打了，许天一止住了脚步，好笑的看着彪哥在阿芝的低骂声中自己系好安全带。
阿芝关上车门，回头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笑着对许天一说:“麻烦你了，改天到家里吃饭，你小侄子天天盼着你来呢。”
“好，”许天一笑着应下，“白天我休息，十点左右过去公司一趟。”
阿芝点头应下，上了驾驶座开车离开。
许天一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范围，打开手机约了代驾。
等待的间隙，他坐在副驾处理手机上的信息。
浩哥:你小子欠我一顿饭
浩哥:银行卡一次最多十万，剩下五万是老子跑营业厅给你取了存的。
许天一拍了一下脑门，他忘了告诉张浩不需要钱了，白天给转回去吧
许天一:谢谢浩哥，卡号给我发一下，得空了去你那边请你吃饭。
接着的是一些工作信息，许天一挨个点开看，然后设备忘录。
最后是周荦的。
周荦：老师，你有没有下午那美女的联系方式？
周荦：她好漂亮，我好喜欢。
周荦：嘤嘤嘤，求求老师了。
接着是跪地磕头的表情包。
许天一没回，把手机往中控台一丢，调整了一下座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休息，脑海里突兀闪过夏欢说再见时的虚伪笑脸，许天一已经知道她会躲着自己。
要是他遇不到，周荦更不会遇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