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但他们都是员工,不是陶磊这个老板。陶磊不在,却还留了人看着他们工作。尤其是这风口浪尖的时候,他们要越发工作卖力,不能给屈家人或每天来劝解屈家人的公职人员抓到小尾巴。否则,他们不光是无法辞职,就是金年养老院这边的正常工资收入都要受到影响,那可就是真正的危机了。 头一个旷工的,当天就被财务通知罚了钱,后头想要有样学样的,也就偃旗息鼓了。 要说脸皮,这些员工也不遑多让。 顶着屈家人和公职人员的注视,他们老老实实干活,被问到陶磊,就两手一摊,被问到屈金银的死,就摆出无辜面孔来。 没几天,这些员工就都能做到无视屈家人的闹腾了。 邓欣也想要这么做,却是根本无法做到。 她留在养老院内就会听到那些声音。 她的异常反应,屈家人没注意到,每天来劝解屈家人的警察可不会错过。 邓欣沉默地面对来询问自己的警察。 无论是红脸、白脸,她都不吭声,现在又不能搞刑讯逼供那一套,警察只能另寻他法。 没了警察每天的询问,邓欣却依然无法轻松下来。 “好饿……” “痛……” “唔唔……” 邓欣捂住了耳朵,那些声音依然穿过手掌,钻进了她的耳膜,深入大脑。 她不行了…… 社保、工资之类的东西不要就不要了吧。 她以前打零工,也没有缴纳过社保。 这个月的工资也不要了吧。 直接跑吧。 邓欣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她双眼发虚地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了说话声。 “妈,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这养老院不能呆了。要早知道这里是这样的,我们就不让你住进来了。以前就听说这养老院有问题……唉……还是太急了,之前就应该再多考虑考虑。” “是啊,妈,你搬到我们家来吧。冬青平时住校,你就睡他和安安那房间。安安睡上铺,你睡下铺,正好。冬青每周回来也就睡两个晚上,沙发上躺一躺就够了。不行的话,安安那张下铺那么大,我和你睡一张床,冬青和他爸睡大床。以前寒暑假不就这样吗?” “外婆,你跟我们回去吧。我想吃你蒸的鱼。” 男声、女声和小女孩的声音接连出现,紧接着,便是一个苍老的女声。 “瞎说什么呢?冬冬、安安那时候才几岁啊?我上次放假带他们,冬冬还没上初中吧?我现在一个老婆子跟他们挤一块儿,他们多不舒服啊?” “才不会不舒服。”女孩叫道。 “反正我不去。你们最近也别来了。还带安安来……你们当父母的想什么呢?” “妈——” “别说了。好了,你们快走吧。这个香给我。” 邓欣经过了几扇房门后,就看到前面的房门被人打开。 一家三口被从房间里面推了出来,最后出来的是一个精神奕奕的老太太。 邓欣扶着墙,反应迟钝地认出了这老太太。 这是前段时间刚住进来的老人,正好接替屈金银的空床位。 邓欣能听到那房间里传来的呻吟。 老太太看到邓欣,笑着打了招呼:“小邓啊。你……你还好吧?”老太太收敛起笑意,关心地看着邓欣。 邓欣脸色苍白,虚弱地说道:“俞婆婆。” 俞婆婆连忙要搀扶邓欣,抬手却是露出了装着香烛的塑料袋。 俞慧英急忙帮忙,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邓欣。 “你这小姑娘,唉……”俞婆婆叹气,“不要想那么多。这种无赖,哪儿都有的。他们闹不了多久的。你们老板也是的……我跟你讲啊,别怕。他们最多再闹两天,警察肯定要把他们都带走。这次不会让他们继续留下来了。” 这几天警察没有盯着邓欣询问,工作重心似乎转移到了屈家人身上。他们和社区的工作人员一起做着屈金银家属的思想工作。另一方面,逃之夭夭的陶磊也在被搜寻着。陶磊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丢下这么大一家养老院彻底不管。再者说,金年养老院还有自己的上级,也就是金色基金会。这家大业大的,不怕拖,却是也不可能一直当无赖拖下去。 邓欣苦笑。 屈金银家和陶磊无论如何都能再拖几天,她却是一分一秒都拖不下去了。 正说着这些,宋英群的手机响了。 “是冬青打来的。他应该和同学吃好饭了。”宋英群边说,边接听了电话,没几句便露出了愤怒之色。 俞婆婆摆出张苦瓜脸,对邓欣道:“嗨,你看我,还有脸说别人呢。我也是被人缠着,才躲到这里……想躲清静,果然是不行。” 俞慧英劝道:“妈……” 俞婆婆摆手,“你别说了。我看啊,你也别接我去你们家了。我还是回家吧。那个孙老头,我自己跟他说清楚。哎哟,这陶老板不在,我要办手续,还不能办吧?” 俞婆婆看向了邓欣。 邓欣入职其实也没多久,并不清楚这些入住和离开的手续,“我们员工现在办不了辞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