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去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们都看见的吧?他们一个个怎么变成那样的,你们会不知道?老人家的遗体今天还躺在门口呢。那样子,是正常去世的?他家里人只想要闹事讹钱,你们就当其他人都瞎了吗?”黎云收起了笑容。 “你看见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你这人到底是谁啊?见都没见过。你说你看见了你就看见了?”蒋春芳双手叉腰,口水乱喷,气势汹汹瞪着黎云。 邓欣吓了一跳,更加缩到黎云的身后。 黎云站得笔直,动都未动。 这让邓欣一惊一乍的动作显得突兀起来。 蒋春芳眼珠一转,瞥见邓欣露出来的几根手指,忽然指着邓欣道:“是你吧?就你跟他说的吧?” 陶磊的小舅子又咳嗽起来。 他没开口,但有人很快打了圆场,“邓欣,你虽然没工作多久,但我们都一个单位的同事,大家每天一起上班。你就跟那些姓屈的一样这样想要钱,在外面胡编乱造我们的事情啊?” “就是就是!” “太不要脸了!” “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也是!她招进来第一天我就看出来了!” “还不是你介绍来的!” “这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在医院住院的时候,看她手脚勤快,听说她想换工作……” 周围吵嚷了起来。 黎云略感意外,瞅了眼刚才咳嗽声传出的方向,很精准地捕捉到了藏在人后的男人。 原来陶磊那老板不在,这里还有个聪明人主持大局。 这些员工也有些出乎黎云的意料,或者该说是出乎邓欣的认识。他们的失职和虐待行为看似偶发,但在频繁做出这些事情后,养老院依然能经营下去,不是因为之前没有出现过屈家人那样的家属,而是因为他们早就抱成团,很清楚该如何自保。 这事情的性质就有些不一样了。 邓欣怔愣地看着其中被众人指责的那中年女人。对方只有蒋春芳一半的身形,脸上皱纹不少,看起来老实和善。邓欣就是听她介绍,来金年养老院应聘的。在养老院工作的时候,她多有照顾邓欣,邓欣也从没见过她如蒋春芳一样苛待老人。 中年女人双手一摊,露出局促的表情,“我真不知道啊。谁知道现在的小姑娘心那么坏的。真是……” 邓欣张了张嘴,声音梗在了喉咙中。 她看着周围群情激奋的同事们,只觉得他们面目狰狞,一个个背着房间的光,身形被光线拉得特别高大,仿佛一只只怪物,包围住了她,即将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嘭。 嘭。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那声音又像是铁铲碰撞石头发出的巨响。 水流声哗啦啦地流淌,眼前黑暗的夜色和白色的灯光都变成了鲜红的颜色。 同事们冷血残酷的脸,好像和童年时见到的祖孙三人重叠在了一起。 他们在看着她…… 他们在看着她…… 还有,还有小伙伴和爷爷奶奶的脸…… 他们都在看着她…… 最后,这些脸都变成了她自己的脸…… 是她,全都是她…… 她其实也是这样的人。 她早就知道…… “你们不要以为自己人多、声音大就有道理。那一家人姓屈是吧?我找他们,让他们给老人家验尸,就能知道他到底怎么死的了。”黎云并没有被这些人吓住。 他的说法倒是将陶磊的小舅子吓得够呛。 蒋春芳大笑,“还验尸呢!验个屁咧!那个姓屈的也这么说,这么多天,就在我们这儿打牌呢!” “他们害怕验尸的结果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我不怕这个。他们只是要钱,我先给他们钱就行了。只要你们不担心验尸出来,是你们养老院的责任就好。”黎云很淡定。 “哟!还是个大款啊。”蒋春芳嘲讽。 “几万块总是拿的出来的。”黎云不以为然。 他死的时候,随身带着的东西没人接手,手机、现金、工资卡都还被寄放在警局,但家里面另有两张银行卡,存款的大头也都在那两张银行卡中。之前冬至回家,他便将那些东西都整理好,钱也都提了出来,转到了现在的工资卡中。对于已经死亡,还有一份包吃包住工作的黎云来说,能拿钱来解决这件事,那真是再方便不过了。 黎云的态度不似屈家人那种虚张声势。 “哎,你这人……”陶磊的小舅子终于是被逼得开口了。 养老院的其他员工都不解地看看他。他们仍然当黎云和屈家人一样,是口头厉害。在他们的观念中,根本不会有人浪费钱去做这种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 “兄弟,你这话说的……老人家都去世了,他儿子女儿折腾他那么久了,好不容易消停了,应该让老人家入土为安啊。”有些秃头的男人抹了抹锃亮的脑袋,冲黎云挤出一个笑容来,“你是小邓的……” 男朋友? 男人心里想着。 让个年轻男人这么不管不顾地充大头,只可能是这种关系了吧? 他觉得,这事情可能从邓欣入手更好一些,脸上难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