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写信让上头派银子来。”
车光济道:“有了银子就好说。”
修桥的事比想象中顺利多了,半个月的时间,车光济就将石料都运到了永贞河边。
测量桥一事之前闹得沸沸扬扬,附近的百姓早就知道了,因此找工人时许多人主动来报道,省了不少事。
永贞河岸,鹿绫一身红色披风站在岸边,河水此时已经趋于稳定,不再急涨急落,正是建桥的好时候。
车光济将桥梁图纸高高举起,“大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的话咱们就开始了。”
鹿绫眺望远方的河流,岸边已经长了许多野草野花,天气明显暖和起来了。
“我会守在这里,每一块石头我都要看着你们抬上去,吩咐厨子,多做肉食。”
“遵命。”
开春时节已到,鹿绫回到家时正好看见以云她们在换灯笼,屋前的大红灯笼全都取了下来,换成了黄纸包的小巧灯笼。
“姑爷让换的?”
以云正爬到高处,听见鹿绫的声音就转头朝她看来,笑道:“是,不仅换了灯笼,院子里的花草也栽了新的,小姐快去看看。”
“嗯。”鹿绫朝内院走去,院子不大,但该有的布局都有。
里面院子的花坛里果然种上了花草,而且花是半大移栽过来的,上面还有不少花苞。
鹿绫转身朝屋里走去,进屋脱了外袍就听见盛桉的声音,“又不穿衣裳,小心着凉,这样的天气最是变化多端。”
鹿绫朝他一笑,“走了一天,确实热了,明日你可以随我去永贞河看看,春日景色不错。”
盛桉给她倒了杯水,“冬日里光秃秃的不怎么好看,现在不过也是长了些草罢了,能好看到哪去。”
鹿绫道:“那你别去了。”
“去,我明日同你一起,看看你监工的永贞桥,将来一定能造福百姓。”
车光济负责永贞河的人手调度,史元龙负责修城墙一事,毕竟对于思淼县的安保来说,还是他最熟悉。
午时,几人在衙门吃饭。段敏学就坐在鹿绫身边,他道:“城墙一事有新进展了,上午我听史大人说他要去经义县和阳泽县招揽人手,银子也都带去了,相信很快就能开工。”
鹿绫点点头,“辛苦你们了,事后我定会奏报回京,给几位大人嘉奖。”
段敏学赶紧道:“不敢当。”
晚间,一到点以云就给鹿绫端来了药汤,“小姐,喝了吧,早点歇息。”
鹿绫皱着眉,“有没有问过大夫,何时可以停药,我觉得好得差不多了。”
以云语重心长地道:“走路都喘,还说好得差不多了,大夫说要喝到五月份,还早着呢。”
鹿绫将药一口闷下,被苦得难受,“每日两碗,不必三碗了,从明日起我中午不回来。”
以云将碗接走,“那奴婢要告诉姑爷,您跟姑爷说吧,奴婢做不了主。”
“以云,你这就不听我的话了。”
“奴婢先去把碗洗了。”
以云走后,景怡又来了,“奴婢服侍夫人洗漱,主人说了,到了时间要歇息,不可熬夜。”
鹿绫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我平日里不着家,你们就全听他的话了,罢了,我实在管不着。”
收拾好后,鹿绫准备睡觉,盛桉这会儿才忙完回屋。
“你又去哪里了,在家里也见不着你的人。”她道。
盛桉笑笑,“能去哪里,只是去选了几块料子,给你做新衣裳,换季了,我的夫人。”
鹿绫也跟着笑,“先前的衣裳有些大了,尺寸你记得改改。”
盛桉立马心疼起来,手掐在她的腰上,“怎么不说是你瘦了,像你这样奔波劳累,是个人都会瘦。”
鹿绫往床上躺去,“你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京里那边又来消息了。”
“三爷又说什么了?”
盛桉挨着她躺下。
“皇上派了人去大幽,还有一个月就到了。”
“这么快。”
“皇上不喜欢打仗,底下一堆臣子蒙了他的眼睛,整日想着从大幽拿些好处,可谁知道大幽也有难处。”
盛桉轻笑了一声,“三爷知道,他派去大幽的细作什么不清楚,大幽王恼羞成怒了。”
鹿绫定定地看着他,“你真聪明,为何不入朝堂,皇上需要你这样的人。”
“不说这个,我不想去。”
“那便不说。”
盛桉与她十指相扣,脑袋凑近她靠着,“我只想与夫人白头到老。”
“白头到老……”鹿绫低低念着,心里划过一抹嘲讽的笑声,“好啊。”
反派的走狗,注定没命活到白头。
只是可惜了盛桉,好好的人才却要跟着她流亡。
这一日,盛桉跟着鹿绫来看永贞桥了。
河水退到了最低的位置,工匠甚至可以淌过河去,这种时候是修桥最好的时机。
盛桉朝上游望去,“还有两月,阳泽又要涨水了,你有把握完工吗?”
鹿绫望着平静的河面,淡淡地道:“有把握,一定完工。”
“那就好,给我看看图纸。”
鹿绫沉重地看了他一眼,从车光济那里拿来图纸递过去,“随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