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花郎徒,云初多少还是有些想念的,想当初在大行城,他的官署后院的山墙处曾经摆着两百多具冻得硬梆梆的花郎徒尸体, 原本想着用这些漂亮的年轻人的尸体换一点利益的,结果,这些孩子的父母们有一副铁石心肠,宁愿自己的孩子尸体被挫骨扬灰,也不肯花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益,让自己可怜的孩子入土为安。 现在,再一次遇到了花郎徒,云初觉得自己应该认真对待一下,下手轻一点不要弄死了,雁九应该很喜欢这群坚强的花样美男。 眼看着为首的两个花郎徒砍死了两个奋勇抵抗的宦官,云初就回头瞅一眼那个高大的书架。 很早以前,云初就曾经告诉过李弘密室的重要性,因为他干着太子这么危险的职业,又有那样的一对父母,所以,在任何时候给自己留下一条或者好几条安全的退路是非常有必要的。 李弘从小就跟着他,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虽然性格上已经有了些许变态的征兆,不过,总体上,还算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就算将来不能成为大唐的皇帝,云初也希望他可以幸福的活着。 李弘的寝宫房顶很高,也非常的大,这一点跟他的父母寝宫不同,他们喜欢睡在狭窄的小房子里,李弘是不一样的,宽阔的地方才能让他痛痛快快的施展自己的身手。 所以,当云初拿起马槊的时候,这座寝宫的高度一点都不影响他施展。 崔中石跳进太子寝宫的时候,一颗心欢喜的快要爆炸开来了,只要今天完成斩首大唐太子的任务,即便是死在这里,也将以花郎徒英雄的名义而不朽。 没有人比他更加知晓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了。 甚至称之为事关新罗人存亡这样的说法都绝不过分。 大唐强大的令人绝望,他们以为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有这种可以重创大唐人的机会了。 没想到,大唐的狗皇帝竟然心血来潮的迁都了,才来洛阳就开始有目的的针对大唐的地方豪族。 他们也没有想到,原本是一场简单寻常的政治倾轧,居然会演变成两方真正的对立。 就在人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皇帝,豪族两方的时候,崔中石他们敏锐的发现,大唐人居然漏掉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大唐的太子。 尽管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还是踏进了太子的寝宫,即将成就人生中最辉煌的事业。 太子寝宫的地板是木质地板,打磨的很精细,再加上刷过厚厚的桐油跟亮漆,以至于这里的地面如同镜面一般平整,光滑。 崔中石不用寻找,就看到了坐在一张矮几后边喝茶的云初。 这里灯火辉煌,在崔中石眼中,那里坐着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人,即便是看到了满身鲜血的他,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在用温暖的目光看着他。 崔中石最讨厌唐人流露出来的这种眼神,因为他从这种眼神中感受不到温暖,只能感受到蔑视。 没错,就是蔑视,就像人看到初生的羔羊,看到绽放的花朵,新发的禾苗……或者新买到的奴隶。 所以,这个家伙死定了。 崔中石继续搜寻太子,没想到太子的寝宫里面居然会如此的大,帷幕重重不说,房顶的高度更是将近三丈。 云初见崔中石视他如无物,就放下茶杯道:“太子就在这里,你如果想见他,打败我之后,自然就能见到。 再提醒你一下,你的时间不多了,东宫遇袭,马上会有很多的护卫涌过来,不早点解决我,你就见不到我大唐的太子殿下。” 崔中石从善如流…… 裴凤英重重的一刀砍在萧嗣业的甲胃上,这一刀的力量很重,噼的萧嗣业向前踉跄两步,随即萧嗣业就趁着身体向前扑机会,扭动腰身,让扣在甲胃上的陌刀旋转起来,锋利的陌刀带起一阵狂风,将两个浑身冒火的黑衣人斩为两段。 裴凤英没有趁机追杀刀势已经消耗干净的萧嗣业,而是一头撞破了太子寝宫的花窗,冲了进去,崔中石已经进去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这让裴凤英很是担心。 等他的身体在太子寝宫光滑的地面上翻滚两下卸去力道之后,他就看到崔中石正坐在一张长长的矮几边上,跟一个大唐年轻人一起喝茶。 裴凤英想要喝醒崔中石,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崔中石这个时候居然痴性大发跟大唐的贵族一起喝茶谈天。 云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抬手招呼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远方的朋友,既然来了,就请用一杯茶。” 裴凤英瞅着崔中石坐的笔直的身体,咬着牙道:“凤麟兄,动手!” 说罢,不等崔中石给出反应,他自己就踩踏着小碎步冲击过来,准备在第一时间斩杀掉这个唐人贵族,再把大唐的太子搜出来。 如果能够擒获大唐的太子,今天这一场必死的突袭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十几步的距离,顷刻而过,就在裴凤英即将向矮几后面的云初挥出长刀的时候,崔中石艰难的转过头,用最生涩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快走!” 不等裴凤英想明白崔中石话语里的意思,那个唐人贵族笑的越发灿烂,张开了银光灿烂的左手,捉住了他噼砍出去的长刀,与此同时,一柄黑漆漆的拳头就突兀的冒出来,直奔他脆弱的肋部…… 李弘通过窥伺孔看了一阵,就对坐在椅子上假寐的许敬宗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