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秦可卿,她是朝中正五品营缮郎秦业从养生堂(古代福利院)抱养的女儿,嫁给贾蓉时刚满十六岁。
素日秦可卿来荣国府,常和王熙凤等聚在一起打牌,因此平儿和她相熟。
黛玉听了,笑道:“既如此,你就把这荷包带去,下次见着了问一问,找到失主,也算你大功一件。”
平儿颔首,将荷包收起来,又同黛玉聊了几句不相干的话,见天色已晚,起身告辞。
黛玉送她至门口,门帘一打开,一阵冷风夹雨吹了过来,她不由打了个寒战。
平儿见这一小会儿功夫,天就下雨了,忙道:“姑娘快回去吧,若因此受了风寒,岂不是我的罪过。”
说着,撑开一个小丫鬟递来的青绸油伞,自己也打着灯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黛玉往外一瞧,见那雨越下越大,铜钱大的雨点儿噼里啪啦的打在琉璃瓦片上,再顺着屋檐落到院中,溅起一朵朵的水花。
她实在忍不住,裹了裹外衫走到廊下风口处,伸出一只玉白的素手,大滴大滴的雨珠顷刻间就把她的手给打湿了,冰冰凉凉的。
“姑娘!”
鸣环听说下雨,去里间拿保暖的斗篷,一出来就见这副场景,她赶忙走过去将斗篷披她身上,急切道:“姑娘,快回去吧,这雨里夹着暑气,万一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恰巧紫鹃忙完了,沿着回廊走过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廊下的黛玉,焦急道:“姑娘,你怎么站在这儿?袖子也湿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黛玉着实敌不过,只好一脸可惜的转头回去了。
按着往日的习惯,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黛玉换了寝衣上床,接着,紫鹃和鸣环两个都出去了,因想着今日风大,吹的窗外树影摇曳,怕吓着黛玉,便给她留了外间一盏小灯。
屋里充斥着暖黄色的暗光,又点着熏笼,暖暖热热的,不过一会儿,黛玉就有些犯困。
她阖上眼,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睡的很浅,半梦半醒间,似乎觉得胸口有些发沉发闷,无意识间,就把身上的被子给蹬开了。
墨封冒着雨来时,就见她被子已大半掉落在地上,身上寝衣凌乱,起了几道皱痕。
他皱了皱眉,捡起被子给她搭在身上,再借着灯光一细瞧,忽然看到她两颊上两团不正常的嫣红色,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他赶紧探了探她额头,发觉体温比正常要高一点儿,果真是在发烧,他急声唤道:“玉儿!玉儿!”
黛玉就算是睡梦中,也觉得身上不大舒服,松松懒懒的,感觉有人在吵她,微颦起眉头。
好半天,她才撑开眼皮,看到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又垂下眼皮,闷闷地嘟囔,“别吵,头疼……”
墨封急了,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几步出了房门,喝道:“来人!”
两道黑色的身影随之落下,半跪在地上,拱手道:“王爷。”
“快去请太医。”
“是。”
…………
黛玉看到头顶玄色蟒纹床帐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醒了?”是墨封的声音。
黛玉侧过头,茫然不解的瞅着他。
墨封抚了抚她额头,低声叹道:“烧退了。”
她发烧了?她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黛玉跟着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问道:“我在哪儿?”
她声音有些沙哑,说出口后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嗓子哑了,就先别说话。”
墨封垂眸,拿过一旁软枕,扶起她,让她半靠在床上,端过茶几上的小茶盅,给她一勺一勺地喂着蜂蜜水。
黛玉润了润喉咙,推开他的手,复又问道:“我在哪儿?”
墨封很平常的说道:“镇平王府,我的房间。”
黛玉眨眨眼,眼中疑问很明显:你是怎么把我弄过来的?
墨封避而不答,扯了扯唇角道:“虽然十岁就成亲稍微有点早,但以前也有旧例。我想,既然我和你已经定了亲,何不等明年一开春就把婚事办了,你觉得怎样?”
他这一番话,黛玉是万万想不到的。
提前成亲啊,那她岂不是要搬进王府同他住?
兴许过个一两年,还要生宝宝……
她抿唇,一口拒绝道:“我觉得不好。”
“怎么不好了?”
“我那些姐妹们都还没定亲呢。”
“管她们做什么。”
“总之就是不好,”黛玉嘟唇,哼声道:“我还小呢,不想那么快嫁人。”
墨封淡淡道:“迟早都是要嫁的,或早或晚有什么分别。”
黛玉想到什么,气呼呼的质问道:“你是不是想娶侧妃?”
墨封一愣,一时不明白黛玉的意思。
黛玉闷闷道:“根据旧制,亲王可以娶一个正妃两个侧妃,但是正妃没有过门前,就不能先立侧妃,你说,你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
把她早点娶过去,也好再娶其他女子。
墨封深吸了一口气,在她柔软的脸颊上捏了一下,气笑道:“你这生了病,脾气也大了,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还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