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用爬梯子的方式从起码有三层楼间距的地下通道回到地面会很奇怪。
张天翔一下子来了精神,快速跑到了梯子的地方,向上观察。
上面一片漆黑,但显然不是户外,看不到夜空。
不是户外,那会通到哪里?附近的房子?不会真是监狱吧。
不管怎么样,现在也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是地狱,他也得爬上去。
张天翔伸手透过触摸测试梯子有没有因为年久失修而不牢固,这梯子好像是绝缘挂梯,那应该是近几年才安装在这儿的,所以这个通道,应该没有被废弃太久才对。
也没时间考虑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安装梯子了。
抬腿踩了一下,安全。
“呼,祝我好运吧。”张天翔深吸了口气,幽怨地朝着上方老高老高的洞口瞄了一眼,然后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奋力爬梯。
“Let’s go 爬梯爬梯 All night 噢喔哦 ,嘿lonely lonely goodbye 噢喔哦,我们都有觉悟,要疯狂到日出,我们,天生就是,爬梯动物。”
张天翔一边爬梯嘴里不自觉哼起了五月天新专辑<自传>里的首播主打歌<派对动物>,他当然是台湾摇滚乐团五月天的超级铁粉,这个星球上该不会还有人不喜欢五月天吧?不可能有的吧。
独自爬梯的时候人往往会脑袋放空回忆往事,张天翔默默回忆起曾经在打工的咖啡店和他仰慕的同校学生会学姐共同经历的一段美好且不美好的故事,与爱情无关,他原本计划送出大鹅公仔成功之后就带她一起去看五月天人生无限公司全新主题演唱会,但他被拒绝了,他被拒绝的很彻底,他被拒绝的唱一万次<温柔>一万次<知足>一万次<星空>都无法释怀。
张天翔本来想再哼一首他最拿手的五月天悲伤情歌<仓颉>,无奈呼吸道不太支持,他实在没法再透支所剩无几的体力用来唱歌,幸好梯子终于到头了,他爬到最顶端,探出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新鲜,噢不是,相对新鲜的空气。
绝地重生!
“等等,这是?”张天翔使劲撑住地面把整个身体都翻出洞口,打开手电照明,发现周围是个很小的密闭空间,三面是墙一面有扇小门。
猛地一股恶臭,像是有一百个人同时在这附近拉屎不冲水放了好多年一样,让张天翔原本就犯恶心的喉咙一下子没忍住吐了出来。
狂呕了一阵,好不容易舒缓过来,抬头,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一层叠着一层以几何立体的形式铺在墙顶和墙角,再低头细看,地上好几只蟑螂在蠕动。
!!!
“该死,是虫子,恶心的虫子。”
张天翔感到头皮发麻,浑身触电了一样跳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很警觉强忍住没有叫出声来,这个场所情况尚不明朗,万一存在敌人一类的东西,被盯上可就麻烦了。
他努力恢复冷静之后,缓缓一步一步移到门口,尝试性推开一条缝观察外面情况,见门外并无动静,这才推开门跑了出去。
门外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
手电照射下,张天翔终于看清房间里的大概情况。
房间左右两边分别各有一排隔间,另一边还有两组腐烂的洗手池,碎裂的镜子,断掉的水管,掉漆的地砖,很显然这是一个厕所,一个公共厕所,那么这儿就是一个被废弃的建筑物。
很好,至少不是监狱。
等等。
不太对劲。
“为什么左边墙上标着男生用,右边墙上却写了女生用,男女混用?这么乱?”
都说厕所是极阴之地,被废弃的厕所更是阴中之阴,绝对不宜久留。
张天翔没有在此多作停留,也没有兴趣逐个隔间打开门查看,倒不是怕突然跳个鬼出来贴脸,万一天花板上掉下来一大蜘蛛,他绝对可以给直播间观众们表演一个当场去世,不开玩笑的那种。
房间的出口倒是很明显,原本是门的地方似乎被人恶意破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张天翔捏住鼻子走出厕所,外面是一条左右都看不到边际的走廊。
“呃,那我往左,还是往右呢?”张天翔好似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对直播间里的观众互动,弹幕又一次炸开了锅,主播的形势越危险,存活希望越渺茫,網路那头的吃瓜网友就越兴奋,互联网是这样的,张天翔身为一线主播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偶尔的迎合也是为了能更调动起观众胃口,整个手机屏幕齐刷刷的弹幕一半是左,一半是右,还有个别人士不怀好意发了黄色内容,很快被超管处理了,快到张天翔都没能看清楚具体的内容,害。
一般人下意识都会往右转。
张天翔偏偏反其道而行,选择了朝左的通道。
通道很长,他依次经过了几间看上去像教室一样的大房间,里面早已被搬空只剩下一些残缺的椅子腿和几个长相奇特的小玩具,一间特别小的医务室里全是床叠着床,一间四四方方的视听室,里面没有视听该有的设备却堆满了一屋子老式的痰盂,一个很大的食堂里面全是破旧的浴缸。
“所以这应该是一个废弃的学校?从面积上来看应该是中学吧,但这附近有中学吗,我记得最近的中学应该是三香路上的彩香才对。”张天翔继续朝前,终于来到拐角。
拐角过后看到了疑似通往学校正门的通道,以及前往二楼的阶梯。
但张天翔却被墙上的公告栏给吸引住。
公告栏正上方写了一行大字。
(欢迎回到红星幼稚园)
“沃日...怎么会是红星幼稚园?”张天翔没忍住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