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饷没听见太子殿下有任何指示,暗卫怕主子误会。
“手下等特地查了那五车运进府里的物品,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都是些女子用的衣衫鞋袜、首饰珠钗、桌椅板凳、茶具纸笔等。”
暗卫自顾自回禀,却突然感觉周身一阵阴寒,不经然,看见原本没抬过眼看他的主子,此时却随手扔下来一直放在他手里的折子,直起身子,走到他这边,看着他。
“你,查了她的东西?”
暗卫不明所以,可随着他的点头动作,暗卫周身被主子突然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包围,顿时心惊不已。
暗卫再不敢有任何动作,却还是在太子殿下的威势下,硬着头皮多做解释。
“不是,属下没亲自查,只是认真检查核对了林二小姐的采购册子。”
暗卫试图转移主子的注意力:“属下等回来时,林府正在预备马车。林二小姐正准备出门赴约,镇南王府世子夫人约了林二夫人和小姐去灵隐寺烧香。”
看了眼外面的天光,应珣眉头紧皱。
“退下吧。”
“是。”
暗卫不敢多言,应声往外退,却在将要踏出门时,被太子殿下叫住。
“注意行事的分寸,哪些是不该碰的,管好自己得手。”
“是,属下领命。”
退出房间,暗卫屏住的呼吸才敢稍作放松,不断地回味这主子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殿下发怒——是因为自己碰了林二小姐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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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隐寺位于国子监不远的北城灵启山,其香火远不如受人尊崇的大相国寺,却因其依山傍水,风景格外秀丽清净,吸引山脚下国子监的学子来此赋诗作画。
故民间,为家中子弟求前程的百姓多喜好来此处上香。
林初棠一路随文氏往山顶寺门爬上来,果然没有见到什么名门闺女求姻缘,只多见母亲牵着孩童的手,一路走走歇歇,显得母慈子孝,十分和谐。
林初棠看了眼身边的母亲,想着下次叫上爹爹,一家人干脆再来一次游玩。
这段时间,礼郡王府的事已经闹得人竟皆知,林初棠自是安静待在阁房,避着风头,可到底是个活泼的性子,都快把她闷出毛病来了。
到了灵隐寺寺中,寺僧已下早课。
钟声缥缈,静穆而深远。林初棠置身山寺中,聆听佛音,一时间竟竟真似飘然物外,不染凡尘半点霜。
“阿棠,你们怎么才来,我和阿娘都等你们半天了。”
文氏等人抬眼便看见不远处镇南王府二夫人和女儿秦诗涵已经来迎她们了。
两家自是赶紧见礼寒暄,一阵亲热。
大舅母镇南王世子妃武氏已在大殿礼佛完毕,很快也出来了,和文氏等人回到了安置的厢房,话起了家长。
……
“听闻你们一切安好,我们就放心了。”武氏微笑拉着文氏的手,说道。
“是。”在镇南王世子夫人的面前,文氏先的十分拘谨,但脸上一片坦然和真诚,倒是引来了武氏的一阵欣赏。
豪门大宅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可这样赤诚本分的着实不多见。
念其对林初棠的诸多顾念,武氏不禁更高看她一眼。
“哎呀,大嫂,你在这老神在在的说话,没得弄得林二夫人都不自在了,不如,将阿棠留下陪你说说,我陪着二夫人出去四处看看,也不枉来着灵隐寺一场。”
武氏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二弟妹。
“就你是个耐不住的!自在去吧,让阿棠陪我便是。”
林初棠起身应是。
“大伯母,不如诗函也陪着您。”秦诗涵卖着乖。
"你这只小猴子,我可不敢关着你,你自去陪你母亲吧。"
武氏话说到这,在座的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要和林初棠单独说话呢。
林初棠六岁起便去了外祖家,武氏把她当亲女养大,如今长大了,回了自家,没想到短短一年,她竟大胆至此。
“林初棠,你跪下!”
武氏一声呵斥,林初棠惊吓抬头,视线对上武氏紧皱的眉头,慌张垂下眼睑,几乎是下意识,双膝软下去跪在了地上。
“林初棠,你当真不觉亏心?你这样做事,又对得起谁?”
越想越气,武氏本就出身书香世家,自小讲究礼仪规矩惯了,虽说嫁到了不把规矩当回事的镇南王府,可到底是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早就深入骨血。
“自小我便教你,女孩子待人接物、为人处世当以名节为重,虽不像些守旧家族里容不了明洁坏了的女子,但你也不能如此轻贱它,你这样做,可对得起长辈们从小的教导?”
“大舅母,阿棠知错了。”
林初棠小心的瞄了一眼大舅母武氏的表情,心下紧张,忙不迭的承认错误,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裙,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武氏。
武氏一看她这个祈求的表情,心下无奈。昨晚她和夫君已经把侄子侄女寻过来问清了原委,自是知道林初棠思虑甚多,这样做更怕陛下与镇南王府因她的婚事生出猜疑,对他们不好。
可正因如此,他们才越发心疼这个孩子,他们怎么会不知晓这个孩子的苦楚,一直以来,都是表面活的骄纵恣意,实则为人处世谨小慎微,心思更是敏感脆弱。
“阿棠,我们希望你明白你是我们家的孩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家人本就应相互扶持。那礼郡王世子如此不堪为配,纵千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