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爆发出骇人力量。
沈昭听见赵沐泽问:“既然杀了证人为什么不把证人的证人一起杀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么简单的道理北荒侯不懂吗?”
古往今来多少人败在心软,又有多少人给自己留下祸患,历经战场熟读兵书的沈昭怎会不知其中厉害。
可就是知道还选择放过才令赵沐泽百思不得其解。
赵沐泽下意识上前一步:“前有神武门威逼圣上,后又杀死人证,严刑拷打致使驸马惨死使得公主府案件成为悬案……”
“桩桩件件你当真不怕死吗?”
沈昭已经行至巷口,她随意地摆摆手像是没听见赵沐泽言辞凿凿地追问,转身拐入大街彻底消失在赵沐泽眼前。
红衣消失了。赵沐泽深深遥望着那道狭窄逼仄,骑马路过都需小心撞头的破败坎门,眸子里渐渐燃烧出一股子火气。
好狂妄自大嚣张跋扈的北荒侯,知法犯法杀人偿命,本公子非得参你一本!
告你个枉顾人命,逼死驸马之罪!
想到此赵沐泽愤愤上马,趁着夜色奔袭入宫。
而另一边被人半夜从床上拉扯下来的大理寺少卿,迷迷糊糊睁不开眼,被小厮连拖带拽扯出门。
“怎么回事?做什么?”路上少卿大人困倦地脑袋一点点,嘴里嘟嘟啷啷抱怨。
小厮从马车外探进一个头,压低声音解释:“衙门来报,驸马畏罪自杀了。”
“哎呀!不就是畏罪……嗯?!!”
大理寺少卿蹭一下站起来,哐当一声撞上车顶,整个人毫无形象在车里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厮大惊失色:“大人!”遂连滚带爬进去将自家大人搀扶起来。
大理寺少卿全然忘记为官者仪表肃整,管帽东倒西歪随着马车摆动的弧度摇摆,少卿脸色铁青咬着牙问:“什么时候的事?”
小厮:“就在半个时辰前,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如今怕是整个皇城都知道了,而且有流言说……说……”
正是烈火烹油的关键时刻小厮的吞吞吐吐气得少卿吹胡瞪眼,连呵斥带责骂问候一通后才听见后半段难言之隐。
“外界有传言说是侯爷严刑逼供,驸马不堪受辱才一头撞死在牢房里。”
“撞死的?”少卿脸上血色眨眼消散了干净,口中呢喃:“完了完了,撞死的就是大理寺看管不利,陛下问责起来我难辞其咎啊!”
大理寺少卿对自己的位置很有自知之明,顶头上司大理寺卿是五皇子党且年关将至,前些时日便去了外地探亲,怎么说也怪不到人家头上。
而致使驸马自杀的主犯沈昭是大名鼎鼎的北荒侯,那个在大雍百姓心目中重量极重的手握重兵的世袭侯爷。
近年来还有偏远子民只知北荒而不识天子的言论传入京城,引得皇帝恼怒却实在无法巧立名目削弱北荒兵权,毕竟边境还要仰仗沈家驻守,所以沈昭是万万不能严惩的祖宗。
算来算去唯有他家世不显,职位不高也不低,正适合用来当枪靶子使。
一想到皇帝震怒,将自己当作杀鸡儆猴那只鸡来问责,大理寺少卿心里高呼冤枉!
也正是大理寺少卿稠云满面赶往大理寺的路上,东宫僚属营烛火通明。
“殿下,暗卫传信。”青轴悄无声息出现在赵峥身后。
赵峥的视线落在边防图上未曾移动,轻飘飘吩咐一句:“念。”
青轴恭敬念起来:“驸马撞墙自尽后有探子将消息告诉了五皇子,五皇子接机散布流言,宣称驸马的死是由北荒侯一手促成。”
一封念完青轴稍有停顿,见主子未曾开口便继续念下一封。
“镇国公独子与北荒侯雨巷激战惨败,后前往宫中面圣,状告北荒侯杀人。”
“三皇子得知驸马自尽消息,派人准备了一把长剑连夜送往东宫。”
“左相醒来诈闻京中流言,担忧北荒侯安危,气急攻心咳血昏迷。”
“右相出城会见国师,现下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
一口气读了十几封机密要闻,痴迷边防图的太子总算有点反应。
殿外雨势依旧,赵峥堪堪望着黑夜沉默半盏茶时间,雨幕中出现几道身影。
很快东宫侍卫统领在殿外禀报,“殿下,三皇子殿下派人前来问安。”
“晨昏定省是祖制,老三从小就没有遵守过,如今出宫自立家室倒是勤快起来了。”赵峥人前又恢复了笑如三月春风入发梢般温润可亲,调笑打趣弟弟几句倒显得兄友弟恭。
前来送礼的小厮是会来事的,闻言当即表示:“这都是三殿下对兄长的一片心意,三殿下常说起与太子殿下幼时一起玩耍的趣事,自出宫后更是时时挂怀。”
“这不今夜想起殿下少时曾喜爱一把青竹剑,特意命奴才给太子殿下送来。”
东宫视为统领接过礼盒进殿,行至台阶停步,打开锦盒让赵峥过目。
墨绿色锦盒中鲜红绸缎打底,一柄通体清脆剑柄雕刻三两青竹的长剑映入眼帘。
赵峥粗略扫过,面上端的是如沐春风笑意,当场命人将宝剑送去书房。
“孤幼时最喜这把青竹剑,青竹不折风骨傲然。”赵峥笑言当年趣事,“老三那时年幼总喜欢爬树,又总摔跤,久而久之膝盖手臂无一处好肉。”
“孤气急了便将青竹剑插入大树,对老三说‘再往上爬孤就用这把剑砍断你的腿’。”
“现在想来未免太过霸道,也难为老三不记仇。”
青轴笑眯眯附和:“殿下与三殿下自小情谊深厚,自然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