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从腰间起，一寸一寸地向上，抚过他的腹部，擦过他的胸口，最后环住他的脖颈，不给他丝毫后退的余地。
捂住她双耳的手也不自觉地后移，扶住了她的后脑。
林婉儿抬起头，一点点地拉进距离。
体温开始交错，呼吸开始交融，就在红润的唇瓣即将接触时，她如同断了灵气供给的机关兽一样，双目一阖昏了过去。
闻夕好好地将她抱在怀中，散掉刚刚凝结的术式，指尖轻点在她的眉心。灵光闪烁两下后，林婉儿重新睁开了眼睛。
“阿婉，感觉怎么样？”
“唔，还有点晕……”
几乎同一时间，白虹像是在水中憋了半天气一样猛地跳出来，还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噗哈，刚才是怎么回事？”
闻夕将刚才外溢的情绪收回，整理了下林婉儿乱掉的发丝，用犹带着些微沙哑的声线故作平静地说：“魔域之门开了。”
还没缓过神来的林婉儿和白虹对视一眼，终于意识到什么似的同时转过头——
只见一座夹杂着红色魔光的黑色空间门，正若隐若现地矗立在地宫那一圈圆形房舍的中心点上，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可怕存在感。
同一时间，临源城议事大厅。
宽大的圆桌旁，随着一声散会，关系不错的人互相道过别后，与会者的投影一个接一个地关闭，最后只剩下蓬山道的清溪道人和影龙卫的龙主还坐在位子上岿然不动。
“老林，你之前刻意暗示我们留下来，是有什么别的话想说吗？”清溪道人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见怪不怪地问。
龙主像往常那样沉默寡言，一双坚毅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林海天，等他开口。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开小会了。
在十大门派内部，也就他们蓬山道和影龙卫跟临源城这边的关系最近。当然，主要是他们三人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信赖关系。清溪年轻的时候曾经跟林海天结伴闯过天极界域的魔宫，两人是同生共死的交情。而龙主则是因为一系列的复杂因缘，成了他们十分信重之人。
“其实关于小女婉儿，我还有些事没有告知诸位。”
林海天脸色严峻，其实直到此时，他依旧拿不准现在到底是不是说出口的时机。但如今人型仙芝一事闹得太大，而修真界对于这个天材地宝的看法又根深蒂固，很难说一旦出了事，她会不会成为被舍弃的对象。
“两位应该有所听闻，在青儿怀孕之时，天机阁阁主曾经来过我临源城一趟。”
“听说道衍是去为令嫒批命的，说她16岁时会有一死劫……”清溪恍然，“原来如此，想必说的就是这人型仙芝了吧。”
龙主颔首道：“也就只有天机阁阁主才能知晓这冥冥之中的定数吧。”
“不错。但是，他当初下的批命其实并不只有这个，还有更重要的部分内容被我隐去，至今尚未传开。”
在座两人惊讶地对视一眼，清溪问：“是什么？”
“魔种现世，生灵涂炭，大地崩坏，而后——此界倾覆。”他的声音很轻，内容却格外得骇人听闻。
“什么？！”
之前天机阁也传出过各种预言，但大多都是妖魔出世生灵涂炭这种程度的危机。他们原本以为这种需要全修真界团结一致进行对抗的灾难已经足够可怕，万万没想到此时竟能从道衍口中听到“此界倾覆”这种层面的灾厄。
“这……这么重要的预言你怎么能藏着掖着啊？”清溪难以置信地说。
“因为时机未到，这也是道衍的要求。”
龙主追问道：“那林兄既然选择此时公开，是否意味着化解之法已经出现？”
“是婉儿。”林海天闭上眼，沉痛地说，“他说若在16岁前婉儿可以突破金丹期，那此界还算有一线生机。”所以在他的夫人孟青义无反顾地选择牺牲自己保下女儿时，他连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
每当看到女儿濡慕的眼神时，他都会下意识地回避。
他会想起自己为了一个预言就舍弃了最爱的妻子，为了此界的安定又将女儿架在了烈火中炙烤。而他身为天下第一剑，竟然连自己的妻女都护不住，这世间还有比他更窝囊的男人吗？
东皇州帝都，隐龙卫卫所的最深处——
空旷的厅堂中少有家具，光秃秃的柱子支撑着屋顶，像极了废弃许久的地下洞穴。刚刚挂断了与林海天联络的龙主沉默地坐在冰冷的青石椅上，心神还沉浸在方才的话题中无法自拔，在这碧青色的石砖砌出的围城里，坐成了一座冷峻的雕像。
林婉儿，上次见她时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这么快就年满16了。
他之前还不懂，为什么林海天对自己妻子用命保下的女儿那般排斥，今日终于懂了。
他面对着与曾经的自己相同的困境。
不，还是不一样的。
同样是被留下的那一个，他还有林婉儿可以睹物思人，而自己……
扣扣，扣扣扣。
“启禀龙主，关于伏龙山脉的异常情况，影八八有重大发现，可能是找回龙三大人的重要线索。”
龙主将发散的思绪收拢回来，抹去了脸上的疲惫，朗声道：
“让他进来。”
最近半年，伏龙山脉周遭的村庄时常发生奇怪的人口失踪案件，且失踪的都是妙龄女子。最初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人贩子之类，并没有上报。直到半月前，授命前往伏龙山中狩妖的元婴修士龙三，在狩猎完妖兽后发回了一道没有任何讯息的通讯后下落不明，一系列关于伏龙山中的异动才被汇总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