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汾阳宫。
“殿下醒了吗?”华夫人的执事宫女珍珠迈步进来。
“还在睡呢。”暖香巴巴凑上去答话。
珍珠看到她没忍住笑:“可怜见的,平白降了一等,我们看着也是怪心疼的。”
暖香挠挠头,见状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云想连忙把她赶到一边,笑道:“大忙人怎么来了?可是夫人还有事吩咐?”
珍珠抿唇一笑,神神秘秘道:“不可直言,夫人要殿下赶紧起来,收拾收拾跟我去一个地儿。”
“去哪?”云想疑惑,“可是梁国几位佳人的事情?”
“非也。”珍珠比了个“嘘”的手势,“快去叫殿下起床吧。”
云想看着珍珠故作神秘的表情,心下突然有了个猜测,点头进内殿准备叫赵懿安起床,看到一旁傻站着的暖香吩咐道:“暖香,傻了不成?还不给珍珠姐姐倒茶。”
“不用。”珍珠抬手制止答应着就要出去的暖香,双手扶在暖香手侧,打量着她眼底浓浓乌青,轻笑道:“瞧这眼睛,昨夜抄了一夜的宫规,都熬抠了,好丫头,你且去歇着吧,仔细这几日倒把身子熬坏了。”
暖香犹豫着看了一眼云想,她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人的,生怕珍珠是华夫人派来诈她的,面上虽笑嘻嘻“谢谢姐姐体谅”,只不敢一口答应。
云想没去对接她的眼神,只是对珍珠笑道:“你倒心疼她,昨日她在你们那闹了一夜,怕也耽误了你休息,照我说,就该她吃吃苦头才是。”
云想说着,狠狠剜了暖香一眼,作势要上前拧她。
暖香见状忙往珍珠身后躲,一边躲一边告饶:“好姐姐,我可早就知错了,绕过我这一回吧。”
珍珠也含笑拦住云想:“饶了这一回也罢了,你平日里那么疼她。”
“可知不是平日里疼太过了。”云想顺势罢手,无奈道。
“便是疼多了,也不在这一日改的。”珍珠松开云想,又侧身对暖香道:“你可都听见了,日后可要仔细些。”
暖香自是不迭道是。
三人又说几句,外头有宫人提了热水、端了铜盆来了,珍珠见状,从丫头手里接过铜盆,示意她下去:“我来伺候殿下洗漱吧。”
云想不便推脱她,只得也把热水提了过来,将暖香并两个小丫鬟赶下去。
二人拿着东西进了内殿,云想将热水放在一旁地上,走到赵懿安床边将床帐掀起绑好,这才坐到床边喊人。
“殿下,殿下。”云想凑近喊着,“夫人有事吩咐,殿下快起来。”
赵懿安迷迷糊糊听见华夫人就睁大了眼睛,转头看见站在云想身后的珍珠,有些艰难道:“珍珠姐姐这么早来了?可是夫人有事?”
珍珠行礼道:“此时不宜直言,奴婢先伺候殿下洗漱。”
赵懿安看了看云想,一头雾水爬起来被两人一通收拾。
一切妥当后,赵懿安看着珍珠等着她的下文,却见珍珠还是不语,只是示意赵懿安跟她走一趟。
赵懿安不解,但也只能跟着,云想嘱咐完宫人后,二人在珍珠的指示下往外走去。
三人一路不紧不慢走着,天色还很早,宫道上宫人不多,上朝的时间都还没到,赵懿安实在不知要干什么,而且瞧这走的方向,也不像是往锡华宫去,倒像是要出内廷。
赵懿安心下猜测,果然见珍珠带着她们出了内廷,又走了一会儿才在一处地方停下。
二人抬眼望去,前方赫然是宫里唯一的一个演武场,修得气势威武,彩旗纷纷,占地广阔。
“这是?”赵懿安侧头看向珍珠。
“殿下随奴婢进去。”珍珠含笑不答。
赵懿安只得继续往里走,现下还是清晨,演武场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人在。
珍珠带着二人转到一处观景台下,远远只望得下头站着一个身披铁甲的武夫,此时正手握长剑望着来人。
赵懿安心里隐隐有了个不敢置信的猜测。
珍珠引着赵懿安在那人面前站定,一礼后同赵懿安道:“殿下,这位是夫人的兄长,宫里的侍卫队杨统领,以后也会是殿下的剑术老师。”
杨统领闻言抱拳行礼:“愚见过三殿下。”
“免。”赵懿安还有些不可置信。
珍珠却只是微微一笑,介绍完后就行礼要回去复命。
赵懿安连忙喊住她:“多谢夫人。”
珍珠含笑点头,云想追上去说了几句话后,站到一边去了。
杨统领此时也正观察着这位娇滴滴的三公主,闻名不如见面,无怪是最受宠爱的王室公主。
杨统领年逾不惑,实在不懂自己那个重礼法重纲常的妹妹,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让他教公主剑术的荒唐想法来,只是不解归不解,他也不会在小事上拒绝她。
“殿下想学剑术?”杨统领问道。
“是。”赵懿安一板一眼。
“好。”杨统领面容严肃,“那每日这个时候,愚都在此等殿下,每日一个时辰。”
“好。”赵懿安干巴巴道,似乎还有些如梦似幻。
杨统领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将手中削尖的一把木剑递给赵懿安:“今日先学握剑和挥剑。”
赵懿安接过木剑,在手里掂量掂量,木剑不重,但是可以看得出削剑的人对力度和方位的精确把控。
杨统领先让赵懿安自己展示了一遍握剑和挥剑,观察了几番方才开始指导。
赵懿安因为看过几次冯妙舞剑,于握剑和挥剑上倒也还有几分章法,只是体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