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狗吗?别人‘嘬嘬’两声你就巴巴过去。”
赵悟安一头雾水被她拽住,“只是捡个球啊?”她说着眨眨眼,“而且不是你说不要跟几位王兄起冲突的吗?”
“那是以前。”赵惜安抱胸道,“要在以前我也回去捡这个球,毕竟要给王兄面子,可是现在不同了。”
她说着看向赵懿安:“我想先给自己面子,我自己还没有面子。”
不卑不亢,不卑不亢,时至今日,赵惜安才知道这四个字的分量,她很清楚自己的德性,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做到不亢,但她至少想做到不卑。
赵悟安闻言不甚在意,她不知道捡个球而已怎么就扯上面子不面子了,但既然赵惜安拉着不让她去,那她也乐得不动。
然而出乎两人意外的是,赵懿安走过去了,捡起了地上沉甸甸的木球。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她将木球拿在手心颠了颠,随即攥紧一个猛投,木球破空,直往老二那边飞去。
老二目光一凝,架起球杆作势要接,跃跃欲试之际,一声嘶鸣响起,一个球杆从中截胡,将飞来的马球稳稳接住击出。
谢玹立在马上,拽紧缰绳朝赵懿安扬声笑道:“好球。”
赵懿安不知道谢玹什么时候来的,闻言只是点头示意,未做言语。
谢玹却握着球杆策马靠近了。
“你不在军营待着,来此作甚?”杨统领拧着眉头问道。
谢玹沉默一瞬,杨统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老毛病又犯了?”
谢玹翻身下马,闻言苦笑着点了点头,无奈道:“知我者叔父也,老毛病又犯了,剑都握不住。”
赵懿安在一旁听得满是疑惑,她可从没听说过这位谢家天赋异禀的三郎有什么隐疾,那他们嘴里那发作起来连剑也握不住的毛病究竟是什么?
不过她也不好贸然打听,只静静瞧了谢玹一眼。
与此同时,谢玹的高调也吸引了场中人的不满。
老二带着人群策马过来,居高临下看着谢玹。
“我当时谁,敢截我的球,谢家的人胆子不小。”
谢玹淡淡瞥他一眼,眼里是没什么掩饰的嫌恶和敷衍,他嘴里吐出四个字:“能者居之。”
老二的面色当时就阴下来了,一旁的老三闻言更是直接发难,“放肆,你这话是说我们无能呢?”
“我没有这么说。”谢玹挑衅笑道,“两位公子颇有自觉。”
“你!”老三手里的球杆高高扬起,眼见着就要打到谢玹头上,赵懿安忙抬起手中木剑用巧劲一挡,手心一麻,堪堪化解了这一击的劲势。
她有些头疼,谢玹为人过刚,看不惯就是看不惯,绝不矫饰,然而这世上过刚之人往往易折,同流合污的世道,岂容你一人干净。
对着那么多人,她没有去看谢玹的眼神,赵懿安开口笑道:“两位王兄多有误会,以武会友正是不打不相识,越打越相识,一时口角也属寻常,哪里值得当一回事。”
赵惜安闻言也在一旁符合:“是啊是啊,几位兄长马上风姿目不暇接,岂可让这闲杂人等坏了心思?”
老二冷笑一声,勒紧马疆冲赵惜安讽刺道:“你就这么喜欢在我们面前护男人呢?上次是萧衍,这次是他,下次你还要选哪个小白脸?王兄们是不是成了你们情比金坚的见证?”
老二说着左右对视一眼,一群人就这样立在马上大笑起来。
赵惜安被气得面红耳赤。
赵懿安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另一道斥责声却先她一步发出,“闭嘴。”
赵征不怒自威的声音从后头穿透而来,众人瞬间噤声。
他一身玄色骑装,目光睥睨,扫过众人,掠过赵惜安,最终落在老二身上。
赵征将马鞭一指,毫不留情道:“她是你妹妹,老二,日后你若再如此口无遮拦,休怪孤不留情面了。”
老二面色难堪至极,却也只能慌忙点头认错。
赵征说着目光又转向谢玹,眼神一利,扬鞭道:“至于你,好嚣张的气焰,既如此,同孤来过几招。”
出乎意料的,谢玹没再说什么,他只极轻地看了赵懿安一眼,看着她握着木剑微微颤动的小臂,手心蜷起,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