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自己掏钱给人做浅色的衣裳,鹅黄色天蓝色嫩绿色白色,尽是怕脏的颜色。 可每回苏瑜回家,看见孩子身上都干干净净的,小脸蛋小手上更是一点灰都没有。 “是是是,多亏了妈在这里帮忙,要不然我一个人指定玩不转!”苏瑜连忙说好听的话哄她。 “这还差不多。晚上给你下一点挂面补补吧,前儿我从黑市淘换来的。” 这就是寇静的另一个好处了,老太太带着奶娃娃说去黑市就去黑市,每回回来还不空手。弄的孩子们放学回家都好奇姥姥今儿又带什么回来了。 寇静一说吃完饭写好作业,有奖励,孩子们动作起来刷刷的。 就连赵洋王成几个爱磨洋工的,积极性也比从前好了很多。 “成,那我今天晚上又有口福了。对了妈,之前我给你的钱花完了吗?” 老太太把孩子递他手里,女儿一进妈妈的怀里,就开始咯咯笑个不停,苏瑜同她鼻子对鼻子,小家伙就跟小猫小狗似的,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寇静脚步不停:“没呢,没呢,等花完了我自个儿会跟你要。” 前天拉了一刀肉回来吃,大前天包了饺子,今儿又吃面条,全都是精细粮。搭进去的钱先不说,光肉票粮票就得不老少吧?老太太偏还跟个没事人似的,苏瑜料定了她即便把钱花光了,也不会跟自己张这个口。 苏瑜叹口气,抱着奶娃娃进了屋,从抽屉里翻出一小沓大团结,单手卷吧卷吧又出去了。 她假装进厨房看寇静面做的怎么样了,趁小老太太不注意,直接把钱塞她兜里。 “收着!本来你就退休了没什么收入,帮我带孩子还能叫你花钱,你当你女婿是吃干饭的呐?” 寇静原本要推拒,听见赵时年的名儿,便是一身冷哼,如今提起这个女婿,她还是满心不情愿。“他也就会赚点钱了,除了能赚钱还能干啥,家里家里也帮不上,孩子的事情更是不能指望,又有那么一个妈......” 不能说,越说越嫌弃。 人家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寇静看赵时年都看了十多年了,愣是没有一天满意过。 每当寇静这么说的时候,苏瑜便不说话了,用微笑回应。 一开始不知道怎么跟母亲相处,渐渐的她也摸索到了一点门道,也不用完全顺着来不赞同的事情,不表态就行了。 孩子们都还没放学,家里就只有一个奶,娃娃还有人,在她吃饭的时候在旁边帮着抱着,苏瑜难得忙里偷闲能悠悠闲闲的吃一顿饭,还真是结婚以来头一遭。 如果这么算的话,寇静吐槽赵时年的那些话也没说错。 一筷子面下去,苏瑜整个人都熨帖的不行,刚想感慨一番,就见白秀琴匆匆忙忙的从外头进来。 “慢点、你慢点,忘记自己还怀着孕了?”她连忙放下筷子,起身迎过去。 寇静也说:“小鱼瑜的对,还没显怀的时候格外要注意。” 等坐稳了,白秀琴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心里知道自己怀孕了,但肚子还没显怀,时常会忘记这回事。 她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水说:“沈琮叫我来的,说是瞧见牛满仓和一个女人走在一块,今早他在供销社排队买肉的时候撞见了。那人是谁,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像是住在咱们这一片的。可我想来想去,咱们附近的不都是些军嫂?也没听说有谁新搬来呀?” 如果是帮帮邻居,嫂子什么的,确实情有可原,但问题在于牛满仓是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不顾的人,他哪来的闲心是顾别人? 怕就怕老娘不在身边,又没一个女人看着男人起了花花肠子。 苏瑜听了狠狠吃了一惊:“应该不能吧,作风问题不是小事,除非他不想干了。” 军队对于作风问题看的极其严格,或许应该说对于任何违反纪律的行为都极其严格,一经发现,绝对强制转业。 牛满仓在妻儿的事情上确实有问题,可听赵时年说他在团里也算是个人才,只要闷头干,认真钻研,绝对有往上升迁的可能性。 钱春花没有哭着闹着非要离婚,有一部分原因也在于孩子的父亲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这个时候政审极其严格,一个军人父亲和一个有污点的父亲是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所以钱春花也愿意为了孩子们在这方面做出小小的妥协。 如果这事儿是真的,牛满仓简直是作死方面的天花板级别。 “可他家里没一个女人,要吃饭的话,一准得去食堂。我家沈琮好几天没在食堂看见他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在家自己开火,这可能吗?牛满仓要真是这么贤惠,春花嫂子也不至于同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白秀琴放下杯子,气鼓鼓的说。 “你说的这些都是咱们的猜测,没有证据就是白搭。我答应你,你说的我会上心,行不行?你呀,大着肚子还是早些给我回去休息吧......” “知道了,知道了。寇阿姨你看她,哪有催客人离开的?” 苏瑜可没拿白秀琴当客人,她俩处到这份上,和亲人也差不多。 原本白秀琴离开她是很少送的,这会儿想着她怀着孩子呢,还是把人安安稳稳的送到沈琮手里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