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南风县
这日申时,南风县大雨倾盆,还未到日落时分,天却黑压压得如同夜晚。
路上行人无几,一位头戴箬笠、身披蓑衣,牵着马走在道上的人显得分外醒目,来者正是赶了两天路的白水心。
白水心沿着这道路走来,未曾发现有可以住宿的客店驿站,此时见着远处有一人牵着牛走来,近了看是一名约莫五旬的男。
她拦住那人,见了个礼,然后问道:“老伯,劳驾告知,这附近哪里有可以住宿的客店?”
那老伯仔细打量了片刻,这才发现问路的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娃。
这才回答道:“我们这鲜少有外人来,所以整个南风县都没有客店,要住店的话得再赶上一夜半天的路程进到襄州城里。姑娘这是来寻人还是路过?”
“路过。”
“姑娘若是不嫌简陋,可到寒舍歇一晚,我家中有一个孙女,年龄与姑娘相仿。
看姑娘只身在外,便想到我那小孙女了,若是她有一日孤身一人,老头子也希望有人能帮她一帮。”
老伯说起了孙女,脸上露出慈祥憨厚的笑容。
“那便打扰了,”白水心再次拱手见礼,然后掏出一两银子递给那老伯,说道:“我也不好平白住您家里。这钱就当是住宿费了。”
“姑娘你就别客气了,我那房屋简陋,还怕怠慢了你呢。这雨越下越大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老伯没有收下她的钱,牵着牛往前走,示意她跟上。
从大道又走入小道,大约走了三里路,到了那老伯的家。
外面一圈竹篱笆围着,种了一些菜,菜地里积的水把菜淹得就冒了个头,想来这南风县应是连连下雨。
最里是一间茅草屋,应该就是这家人的住所了。
老伯带着她刚走进去,一个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就从屋里迎了出来,随后一个老妪也走到了檐下。
二人惊奇地打量着跟在老伯身后的白水心。
“老婆子,燕儿,这位姑娘打这路过,正愁没地方住宿,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快把客人迎进屋里去,我去把这老牛和姑娘的马先栓进牛棚里。”
老伯吩咐着家中二人,然后牵了牛往旁边的牛棚走去。
白水心在檐下卸了箬笠和蓑衣,跟着进了屋里。
那名叫“燕儿”的姑娘招呼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略带歉意地说道:“姑娘莫怪,家中贫寒,只有以水代茶了。”
“是在下叨扰了,老伯肯收留我借我住宿,已是十分心善了。”
“姑娘看上去与我差不多一般年纪,叫我‘燕儿’便可,敢问姑娘芳名?”
“在下姓白,单名一个‘沁’。”白水心考量一番,没有报上真名,而是以“水心”组了个字。
“白姑娘,有需要的跟我说便是,不必客气。
家中已备好了晚饭,吃过饭后便去我那屋里休息吧,只是茅屋简陋,还望莫要嫌弃。”
燕儿说完便去厨房把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
那老伯拿着一只鸡进了屋里,然后径直走进厨房,说道:“老婆子,把这鸡杀了招待一下客人。”说罢走到桌前坐下了。
过不久一大盆鸡肉也端上了桌,四人有滋有味地吃了晚饭。饭后,赶了两天路的白水心困意很快袭来,早早便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白水心被一阵说话声吵醒,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燕儿,燕儿睡得正甜,全然没有动静。
她凝神屏息,运了一下内力,才能听清原来是那对老夫妻在低声交谈。
“老头子,万一把她弄醒了怎么办?”
“无事,待会儿你就抱住她,然后我再把她捆住。”
“那小姑娘看着面善,我们这样怕会是要遭报应啊”老妪说到激动处,声音不小心放高。
“可若是不绑了她,那遭殃的就是我们燕儿啊,要造报应就报应在我老头子一个人身上就好了。
我们家里唯一一只鸡都给宰了,我们能做的就是给姑娘上路前吃顿好的了。”
而后便是有人靠近的声音。
白水心轻轻从床上起来,悄悄躲在了门后,抽出了怀中的匕首,待那老头靠近,从后面扼住了他,把匕首抵在了他脖子上。
老头和后面跟着的老妪都吓得连连惊呼,终于把床上酣睡的燕儿吵醒了。
燕儿吓得惊叫:“白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老妪震惊于白水心如何知道他们的计划而手足无措,老头在白水心手里正颤抖不止。
“说,为何要绑了我?我以为你是好心,却不想是为了把我骗来绑了我。”
白水心初入江湖,就被接触到的第一个人给骗了,此时又是心寒又是愤怒屈辱。
“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说,姑娘,你先放了我家老头子,我们什么都告诉你。”
那老妪担忧白水心伤了老头,哭着苦苦哀求。
虽然愤懑,但是想着这三人对她应该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她倒也想好好听听是什么原因,便放了那老头,收了匕首坐在了凳子上,听着老头老妪声泪俱下地说完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这南风县接连下了三个月的大雨,地里的庄稼都被淹死了。
后来就陆续有传闻说,是河伯下凡,沿着这襄水刚好到了我们南风县地界,可是却没有人给他送去美人,于是河伯大怒,势要淹了南风县,这才连降了三个月的大雨。
“半月前,河伯手下的女巫便开始在南风县四处游走,说是为河伯挑选新妇。
专挑的这十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