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还在昏睡中,白水心跟同行的其他人说道:“大夫说婉宁姑娘已无大碍,只是需要过些时间才能醒来,你们都继续观灯去吧,我留在这里就行,等她醒了我把她送回家再去找你们。”
周丰瑞有些不放心,说道:“水心,你一个人可以吗?不然我也留下来帮你。”
白水心说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她把他们都往外推去,又说道:“你们好好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呢。”
半个时辰后,婉宁大叫了一声从床上弹似的坐了起来,因着动作太大撕扯到了伤口,又“嘶嘶”呼痛。
白水心看到她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正拿了帕子伸手要去把她脸上的汗擦掉,婉宁往后一缩,戒备地看着白水心,说道:“我……我自己来。”而后接过了帕子自己囫囵地擦了擦。
婉宁一边擦汗一边回想,这才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对着白水心感激道:“方才就是公子替我解了围又救下了我吧,婉宁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白水心道:“婉宁姑娘不必言谢,那张全仗势欺人,实在过分。只不过这次怕是与他结怨更深了,想来他定会再为难你们,姑娘日后要更加小心了。”
婉宁苦笑道:“无妨,离开这泉阳便是了,我们本就是无家无着的浮萍,在哪里都一样。”
白水心问道:“姑娘不是泉阳人?”
婉宁点了点头,说道:“不是,我本是杭州人,因为家中生了变故,这才和弟弟妹妹背井离乡、四处漂泊,不久前才到了这泉阳。”大概是想到了伤心事,她又擦了擦眼角的泪。
白水心道:“杭州人?我有一位至交好友也是杭州人,他在杭州城里大概还算得上是个‘响当当’的名人呢!”
婉宁问道:“哦?不知公子这位好友姓甚名谁?”
白水心正欲开口报出好友名字,门外传来焦急的一男一女的声音,听得他们同时问道:“我姐姐呢?我姐姐在哪儿!姐姐!”想来是有人将这婉宁姑娘的家人寻了来。
白水心开门往外望去,看到有两个身影朝这边靠近,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姑娘,跟婉宁年纪差不了多少,她的脸要圆润一些,不似婉宁那般温柔内敛,倒是更活泼灵动些。
白水心对着那姑娘说道:“想来两位便是婉宁姑娘的弟弟妹妹吧,大夫说婉宁姑娘已没有什么大碍,这会儿人也已经醒了,接下来只需好好静养几日便是。”
听完白水心所说,那姑娘的忧虑总算缓和了许多,她长舒了一口气,对着白水心行了个礼,说道:“小女子婉乐,多谢这位公子救下我姐姐。”
白水心抱拳说道:“举手之劳,无需客气,你们二位先进去看看她吧。”
她站在门口正要将两人迎进去,这才看到了后面那人。他看着消瘦了许多,脸黑了也粗糙了许多,嘴周蓄了些胡茬,脸上疲惫尽显,他此刻眼神有些焦灼无措,直接越过门口的白水心往里面看去,看上去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水心很难将眼前这人与她记忆中那个明媚张扬的少年、肆意洒脱的“纨绔”重合上,可是她反复确认,他又的的确确是他。他客气疏离地朝她行了个礼表示感谢,然后便跟着那个同来的姑娘一齐走了进去,并没有认出她。
白水心暗想:也是,白水心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而且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唐兄应该认不出来。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又发生了什么?又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白水心还在疑惑着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婉宁床前,关切地询问着婉宁的伤以及事情发生的经过。
婉乐抹着眼泪,带着哭腔说道:“此事因我而起,连累姐姐受了伤,对不起,姐姐。”
唐棣也闷闷地说道:“怪我,是我太冲动,动手打了他,才害了阿姐。”
婉宁看着他们二人自责的样子,安慰道:“受了些小伤而已,这不没事儿了吗,阿乐你怎么还哭上了呢,还有元元你,阿姐觉得你打得好,那种人就该打!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次能从张全那泼皮手里逃脱,还得多谢这位公子呢!”
婉宁将视线从弟妹身上转移到了白水心身上,她看着白水心,有些羞赧地说道:“说来惭愧,我竟还未曾得知恩公名讳。”
这时唐棣也朝着白水心看了过来,白水心冲着他眨了眨眼,又抱拳对着婉宁说道:“婉宁姑娘叫我阿沁就好。”
白水心话音刚落,唐棣腾地从床上猛站起来,一脸难以置信,他大步走到白水心面前,在两个姐姐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盯着白水心看了许久,他拼命克制内心的激动,好几次想开口,却张不开嘴。
白水心看见他眼眶有些泛红,似乎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很是紧张的样子,她率先开了口,带着笑意眼角微弯地说道:“唐兄,好久不见。”
唐棣嘴唇有些发抖,他声音哽咽地问道:“阿……阿……阿沁……真的是你吗?阿沁?!”
白水心走到水盆边上,把帕子浸湿,再把脸上的药汁擦了擦,那张清丽的脸呈现在唐棣眼前。唐棣喜极而泣,上前抱住白水心,激动地说道:“阿沁,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婉宁“咳咳”咳了两声,唐棣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太高兴了有些失态,这才放开白水心。婉乐看着唐棣,疑惑地问道:“元元,你认识这位公……姑娘呀?”
唐棣答道:“二姐,三姐,这就是我与小舅舅之前结交那位江湖朋友,阿沁!你们还记得前一阵流传过一位白女侠行侠仗义的故事吗,那位白女侠就是阿沁!”
婉宁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姑娘就是白女侠,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唐棣紧紧盯着白水心,他有一肚子的疑问需要得到答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