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在原地，慢慢吐出四个字“当然没有。”
她连志愿书都没拿，怎么骗他？
对啊，没有志愿书，她怎么填志愿？
她看了一眼手上季承雨走之前塞的文科一本大学志愿书，情不自禁做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填志愿刚好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时长只有三天。
她还没有找好自己的学校，但是真的没有骗季承雨。即使她以后不能再跳舞，她的分数不够，她还是会把云和大学舞蹈系作为第一志愿。
她知道录不上，但是她不想骗他。季承雨这么好，就应该读顶尖学府的。而她还是无形中隐瞒了人家，她不能再跳舞的秘密，除了父母，没有人知道。
心中顿然生出一阵苦涩，倘若早几年遇见季承雨。她一定好好学习，做他并肩同行之人。
可是，已经晚了。
秦知回到家后，找宋期期借了二本志愿书。她圈了几所学校，把学校和专业代码写在纸上。便把书还了回去。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秦知提交了志愿。她谁也没告诉，她的第一志愿是云和大学舞蹈系，第二志愿是一所民办二本的中文系。
全称是云和大学师范学院，就在云和大学的隔壁。她本来可以去邻市读一个公办二本。但是她没有那样选择。
她在想什么呢？她自己都不清楚。这样的情感来的太快，她跟着自己的心走，就鬼使神差地填了这两所学校。
但她知道她没有拿前途开玩笑，她这样的分数在市内确实只能上民办二本。她也一直想学中文系，第二志愿的学校是她最好的选择。
至于不会录上的第一志愿，就当是她实践自己的承诺。
她把志愿目录截屏下来，裁剪一下，只有第一志愿的画面。点击发送给小雨的□□。
而下一秒微信传来铃声，好友那一栏有一个红色符号。她点了同意，给对方发一条信息。
“把你志愿给我看一下，所有的。”
对方立刻发了一张截图，九个志愿。除了第一个志愿云和大学法学系，后面的全是云和市的二本学校。
秦知看的头上冒火，她气愤打出一行字。
“你能不能对自己分数尊重一点？？？”
季承雨回“那你到底有没有骗我？”
“没有骗你！出来，去西街图书馆重新填志愿。”秦知抓着书包就往外跑，他要是真这样填志愿，那自己可真是千古罪人。
她出门就坐上了公交车，没几分钟便到了西街的图书馆。她下车后，慢慢走进图书馆。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人。结果一转头，季承雨就在她背后站着。
“你来了怎么不说话？”她有些惊讶。
“我很文静的。”他波澜不惊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找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下。自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单肩背着书包，走路带风。隔壁座位上的女生都朝他投来目光。
她嘟嚷了一句，“最好一直保持文静。”
季承雨给她拉开凳子，让她先坐。
两人坐在一排，季承雨打开电脑。秦知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的界面。
“干嘛？怕我看不良网站？”
此话一出，隔壁桌的女生红了脸。而秦知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保持微笑说“请这位同学打开志愿网站，好吗？”
真是服了，哪里文静？一开口就是这么语出惊人。
她看着季承雨打开自己填志愿的网页，随后便打开手机查了查他这个分数应该去的学校。又翻了翻他放在桌上的理科一本志愿书。
良久才说“这几个双一流大学，你分数都可以去，你把它们填在后面的志愿上啊。”
“不想。”冷冷的一句拒绝。隔壁的女生又听到了，投来羡慕的目光。
“你填呀，这些学校都是好大学啊。”秦知压低了声音。
“那你真的想我去吗？”季承雨看向他，眸子里有股探究。
秦知真诚地点了点头，又听到他问“那你给我看看你后面的志愿？”
“我的怎么能和你比。”秦知捋了一下头发。
“反正我第一志愿真的是云和大学舞蹈系，没有骗你的。”她突然抬头望着他，十分真心。
“那你想我怎么填？”他看着她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嗯，除了云和，你有想去的学校和想学的专业吗？”
季承雨摇摇头。
“那为什么你所有志愿的第一专业都是法学？”
“家里人让的，我妈是法官，她一直想让我成为律师。”说到这里，季承雨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沉寂，像是想到了什么事。
秦知看向他的眼睛，想到了曾经网课期间他讲的那个故事，便问“那你自己想吗？”
“不排斥。”季承雨很平静的回答。
秦知突然歪头带笑看着他，调侃道“那就是你或许心里早就接受了，季律师，对不对？”
他朝着她笑了笑，然后微微点头。
秦知见状，接着说“你想啊，你要是成了律师，就可以帮助很多人。当然，也包括我，帮我收集证据，把那个坏人送进去。到时候，你给我打个折。”
“不打折。”
她心中一愣，好啊好啊，不按常理出牌，刚想问为什么，耳畔就传来两个字。
他说“免费。”
秦知有些失神，愣了一会儿。想到那夜所发生的事，几乎没有人知道。只有她和季承雨，还有眼镜男清楚。她心里还是有阴影的，可以当面和季承雨说，或许是因为他是证人，又或许一股莫名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