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就是阎王要的那个人?”
被问的人沉默了半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地板上的人。
就在几分钟前,正在给客人剪头发的博柒柒两眼一黑,因过度劳累躺在了地上,伤没伤到客人都不知道。
再睁开眼,如临冰窖一样寒冷,模糊的白色光晕过后,出现了两个一黑一白的身影。
这两都戴着高高长长的帽子,身上穿的却是夏季T恤衫,黑色影子哭丧着脸,脚底下踩着白雾,右手握着一把亮闪闪的钢叉,看见那家伙的分量,博柒柒咽了咽口水,好像随时能戳死人。
她能认出他们是谁:黑白无常?
那两人一动不动盯着她,博柒柒也同样是一脸懵逼,我是……死了吗?得到认同的答案,好半天才消化完这个事实,怎么想都无法接受,大声哭了出来。
想当初,博柒柒大学毕业后,因为一直没找到工作,被迫继承了家里的理发店,作为有着30年剪发历史的“金剪子”世家唯一传承人,虽然店面不大,但生意兴隆,人流众多,每天来找她剪发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一想到,她死后家里的理发店没人继承,年迈的父母没人赡养,博柒柒就发自内心的悲痛。
“妈啊——爸啊——女儿对不起你们,没法给你们尽孝了啊啊啊——”
拿着本子和笔的白无常淡淡扫了她一眼,“啪”地合上本子,凑到黑无常的耳边小声说:“人死了都这样,七魄没断干净,赶紧联系孟婆,让他再送一碗汤上来。”
“孟婆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阎王罩着的人,想请都请不来!”说完,黑无常晃了晃手里的钢叉,“要我看,还是……嘿嘿嘿……”
博柒柒吓得愣住了,俊俏的小脸憋的通红。
“你看,我就说这招有用吧?软的不行,只能来硬——”
话说一半,黑无常就接不下去了,因为躺在地面上的博柒柒更加放肆地哭起来,这回直接翻来覆去地打起滚,活脱脱像个三岁的小孩子。
黑无常脸一僵,回头向哥哥白无常求助,白无常无奈地叹息道:“你啊——”,
由于最近的地府和人间连接的地面破了一个洞,简直像待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别说人待不下去了,无欲无贪的鬼都受不了,白无常自带的冷空调冰凉贴支撑不了多久,被人间的阳光烤得难受,只能摘下帽子——
博柒柒得以看见鸡窝似的乱糟糟的一团黑发,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把西瓜皮套头上了,没忍住,含着泪发出了一声鹅叫——
“鹅哈哈哈哈……”
这下,轮到白无常脸僵了,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们地底下的人都是这个发型,老弟,摘下帽子给她看看!”
“大哥,”黑无常哭丧着的脸更加扭曲了,扭捏的姿态跟他刚才拿着钢叉的正义之士的形象差别太大,“我……我社恐!”
“社恐什么社恐?咱是鬼,鬼可不兴阳间那一套!”
下一秒,黑无常的帽子也被脱了下来,博柒柒看着两个如出一辙的西瓜皮头,笑得肚子疼,黑无常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不料脚底一滑,腰部撞到木头柜的同时,从高空掉落下来一个厚厚的小本子,险没把他砸晕过去。
“老弟,老弟你没事吧?”白无常赶忙过来救人。
黑无常□□的健壮手臂揉了揉西瓜皮头顶,无意扫了一眼精美的图片,双眼直冒金光,不由自主地翻开,白无常也同样凑去了热闹。
“这是人间的发型?”白无常挡住脸,小声嘀咕,“怎么这么好看?”
“哥,我也想剪成这样。”
但博柒柒还是听到了,炫耀地拍了拍胸脯,“好看吧?那可都是老娘耗费日日夜夜设计出来的,一剪子一剪子实践出来的。”
黑白无常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蠢蠢欲动。
“没骗人,老娘祖上三代都是开理发店的。”
又是沉默,彼此询问的眼神似乎在说:要不要让她试试?
“你,”黑无常朝她勾了勾手指,威胁地晃着手里的钢叉,“过来给我们剪头,要是剪的不像这图片上的那么好,我就把你的头……嘿嘿嘿。”
在博柒柒眼里,给鬼剪头和给人剪头没什么区别,咔嚓咔嚓,就是一颗脑袋,点头笑道:“包您满意。”
不一会,博柒柒打量着眼前的两个杰作,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摆到两人的面前,笑意盈盈地问:“怎么样客人?还满意吗?”
白无常摸了摸被剪成寸头的黑色毛发,对着镜子中自己诡异的笑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帅气十足的男人,佩服地竖起结实的大拇指,“好,真不愧是开理发店的!”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姐,”黑无常翻看着手里的小卡片,提溜着眼走出来,“这VIP年卡和季度月卡有什么区别啊?我要是每周来找你剪头的话,哪个比较划算啊?”
“这个吧,看在您是新人顾客,新人顾客办月卡只要99块,当然我更推荐给您年卡,除了每年畅享肩头还赠送三百块的全身按摩套餐,”博柒柒掏出计算器,葱白的指尖娴熟地打下一串数字,“只要……998,就可以给您带来不一样的体验,不过只有一份哦~”
“我要!姐,我要!”白无常率先举手。
“明明是我先问的,”黑无常心有不满,哀怨地小眼神瞄着他,“你一个做哥哥的,让着弟弟点怎么了?”
“哎呦,”白无常不甘示弱,“那我还说你一个做弟弟的,尊重老人行吗?”
“这时候知道那长辈的派头来压我了?以前我可没少让你,这次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