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狠狠地磕在墙壁上,骆景下意识地想扳过面前人的肩膀,磕懵了的大脑却留了一丝理智,她生生压下自己的本能反应,不挣扎,不出声。
她先看清了压着她的男人,是从她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关注她的俊朗青年。
这人生得的确好看,单看五官,眉形利落,眼尾上挑,鼻梁高耸,每一处都透着锋利,和在一起却异常舒适柔和,属于人看一眼就能心生好感的长相,尤其是他右眼下方有一颗极小的痣,离远了看不到,凑近了看很能蛊惑人心。
骆景也没盯着对方看太久,侧头便看见,在这条走廊尽头,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如行尸走肉一般,膝盖从裤子破洞中探出,隐约可见白骨,手臂不自然地弯曲,摇摇晃晃垂在身体两侧。
他拖着足有手臂粗的针管,目不斜视地在走廊尽头慢慢走过。
老太太过马路都比他快。
原来院长就长这幅鬼样。骆景等它走过去有一会儿了,才悄声向面前的青年道谢。
“谢谢,请问你……”
青年轻轻勾起嘴角,眼下的小痣跟着一跳,他好像知道骆景想问什么,不等她问完就松开压着她肩头的手,附身靠近她耳侧,嗓音压得极低:“夏炻。”
看见骆景疑惑地皱了一下眉,又补充一句:“火石。”
“火字旁?”这个字不太常见,骆景只知道是指介于陶器和瓷器之间的一种陶瓷制品,但她认认真真把这个名字记下了。
“骆景。”
骆景也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听见对方轻声笑道:“看来我跟骆小姐很有缘。”
骆景正在悄悄拍背后和头上沾到的墙灰,他的话音和她的手指一起落到脑袋上,她这才反应过来。
骆景,夏炻,落井下石,这好像不是个很好的词,但确实是很奇妙的缘分。
于是她也朝他笑笑,表示赞同,然后专心看画。
这幅挂画很大,顶部几乎到达天花板,而底部就抵在地板上,比起挂画,它更像一幅落地画。而黑色线条很细,放在这样大的篇幅中看起来不太明显,骆景用手指隔空描了一遍,大致可以看出画的是一个女人的半身像。
这样一幅画摆在这里,结合规则七,很有可能也是他们的任务。骆景第一次在岛上玩游戏,一时没有头绪,转头看向身旁的夏炻,却发现他也在看她。
“你……怕脏吗?”
骆景:?
现在不是该说画的问题吗?
不过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小动作,骆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人好心好意来救她,她这样做多少是不太礼貌。
骆景连忙解释道:“我有很严重的洁癖,对不起啊,没有怪你的意思。”
夏炻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骆景指了下挂画:“画是黑白的,是需要我们找颜料上色吗?”
夏炻不怎么在意地瞟了一眼画,眼神又回到她身上。
“目前来看是这样,院长一直在三楼活动,先下二楼找颜料。”
骆景点点头。的确,一楼二楼她都还没认真搜过,没必要一直在三楼跟院长硬碰硬。
两人屏息聆听,院长的脚步声很沉重,每隔一段时间,有木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吱呀”声传来,然后就是重重的摔门声,从声音的来源方向判断,院长现在应该徘徊在一处楼梯口。
骆景和夏炻对视一眼,同时读懂对方眼里的意思,一起悄悄地向另一边楼梯移动。
“哎?你们在这里干嘛?”
年轻男孩的声音在寂静而空荡的走廊内尤为清晰,骆景从眼尾瞟去,小丽的一个同伴正站在走廊尽头,院长刚刚走过去的地方。
“原来是你们啊,我刚才听见脚步声,还以为碰上行走杀人npc呢。”小B头顶一个大大的金色“1”,挠着脑袋向他们走来。
骆景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小B抬起的脚还未落下,一道残影就席卷了他,骆景只来得及看清针头闪过的弧光,下一秒,足有成年男人手指粗的针头就整个没入小B的左胸口。
跑!
骆景和夏炻都不是会待在原地坐等被杀的玩家,两人趁着院长的注意力还在小B身上,扭头就跑。
三楼地形没二楼复杂,走廊大概呈“日”字形,两人很快找到另一处楼梯,没想到,身后传来两个脚步声。
骆景借着楼梯拐角往上瞄了一眼,发现小B也提着一个加大号的针管跟上来,他头顶的数字变成紫色。
院长没有跟到二楼,但小B跟下来了。骆景夏炻一到二楼立刻分开,骆景向筱雅房间的方向跑去,在半路找到一间开着的房门,果断冲进去反手关门。
但是门上没有锁。
不仅这扇门,医院内她见过的门上都没有锁,包括筱雅那间。
骆景冷静下来,仔细听门外的声音,没听到脚步声,小B可能去追夏炻了。
院长在找它的病人,病人在找它的同伴,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规则里这个“它”,是否说明他们都已不再是人。
骆景转身观察这个房间,没想到她跑到器材室来了,不锈钢的置物架上整齐摆放着合金盘,盘子里已经分好了医疗器材,每个盘子里都有一支针管。
但她没急着全拿走,而是先看了一眼自己目前的排名。一会儿没注意,排名已经降到了“10”,骆景一边仰头看那个金光闪闪的数字一边拿针管,直到数字跳到“7”时收手。
她在医院门口数过,算上她,这场游戏一共有十四名玩家。她始终很在意规则里写得“小心”。到底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