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橙时带着贺未羊吃完早饭已经九点半,一直到被他姐催促,这才慢慢悠悠地出发。
从昌照到目的地要两个小时,贺未羊睡了会儿,醒来时发现已经到了医院停车场,叹口气:“舅舅,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也不喜欢医院。”
哪怕是马上要见到父母,他也提不起来半分兴致。时隔半月,他再一次来到了这座城市,两次都是来医院探病,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没人喜欢往医院跑,谁都希望身边人平安顺遂,不被病痛缠身。
景橙时还记得第一次带贺未羊过来的那天。
一开始都好好的,结果拉着孩子要进病房时,贺未羊突然站在门口嚎啕大哭,怎么都不愿意进去,捂住眼睛抽噎着说:“爸爸一定很疼吧,我好心疼他。”
病房里的景清影听见动静吓了一跳,推着贺文松的轮椅出来,看见儿子哭也很动容,最后一家三口在病房门口抱头痛哭,景橙时就站在旁边,默默地递着纸巾。
那天之后,贺未羊闹着不愿意离开,景清影没有办法,让景橙时给他请了一天假。
医院里来看病的人本就多,细菌也多。她觉得孩子太小,抵抗力弱,不准景橙时再带贺未羊来医院。
这次景橙时把孩子过来,实在是因为贺未羊想爸妈,他晚上哄孩子也有点心力交瘁。
“下周就不用来了。”给他戴好口罩,景橙时拉着他往住院部走,“开心吗。”
“耶耶!”贺未羊睁大眼睛,语气很激动,还有点不相信:“真的吗?”
“嗯。”景橙时在他头上胡乱地揉了一把。
贺文松伤着了腿,在医院住了这么久,下周可以出院。这意味着,他带娃的苦日子也在不久之后结束。
贺未羊高兴之余,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攥紧那只大手,模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景橙时,“舅舅,那你是不是要回梵沂了?”
“聪明。”
景橙时来昌照待这么久,完全是因为贺未羊的缘故。
“那你回去,你和竺老师就是异地恋了!”贺未羊站着不愿意往前走了。
景橙时面色不虞,深吸一口气,“你从哪听的这些有的没的?”
先不说他和竺青目前还不是恋人关系,就算是,也未必是异地恋。只是一个小孩未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点,异地恋都能从他嘴里蹦出来。
贺未羊眨眨眼,无辜道:“这么说不对吗?”
这是他有天下课去厕所的时候,路过一个老师身边听到的,那老师对竺青说:“你男朋友是梵沂的,那你们现在是异地恋呀。”
就这么一句,他记住了。
景橙时没好气道:“别操心我的事,管好你自己。”
贺未羊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太服气。
“......”
两人一边走一边拌嘴,没一会儿到了指定楼层,正好在走廊里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景清影。
“妈妈!”
贺未羊冲过去抱住她,“我好想你!”
“这段时间好好吃饭了吗?”
景清影忙把他抱起来亲了几口,感受到怀里的重量,她看着景橙时,疑惑道:“......未羊胖了不少。”
景橙时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面色平静:“伙食好。”
从自己带孩子开始,每天只要贺未羊不闹腾,想吃什么基本上都会给他买。
作为宝妈的景清影则不会这样,她会按时给孩子准备三餐,其余时间能吃水果绝对不会让他吃那么多零食。
景清影还想说什么,贺未羊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悄声道:“妈妈,我告诉你个秘密。”
“好,你说。”
贺未羊笑得很贼:“舅舅喜欢竺老师。”
景清影“哦哟”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景橙时,故意道:“榆木脑袋开窍了,真不容易。”
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景橙时:“......”
他很想提醒贺未羊:你声音这么大,真的是在说秘密吗?
贺未羊继续咬耳朵:“这段时间,我们去竺老师家吃了好几次饭,她做饭好好吃!”
景清影也笑,支开儿子坐在景橙时旁边:“我之前让你追竺老师,你怎么说来着,嗯?”
“……”
当事人那时候害羞地说了句“挂了”。
“你跟姐说实话,是不是一早就看上人家竺老师了?”
景橙时轻咳一声,提起竺青便收敛不住笑意:“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那你怎么到现在才追,早干嘛去了。”
景清影哼笑一声,“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景橙时歪了歪头,有些无奈:“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景清影观察着他的表情,打趣道:“不过,她能看得上你吗?”
不是她贬低亲弟弟,而是她觉得竺青那样温婉贤淑的姑娘,真不一定能看得上景橙时这样桀骜不驯,且肆意妄为不愿被管束的人。
“你真是我亲姐?”
他装作很失望地样子质问景清影,下一秒狡黠一笑:“您放心吧。我和她好着呢,好得不能再好。”
“今天我带贺咩咩早点回去。晚上答应竺青去她那儿吃饭,早点过去给她打下手。”
景清影没想到两人已经发展这么快,又是去人家家里吃饭,又是要打下手的,语气平淡地简直不像一对刚热恋的情侣,倒像是再平常不过的夫妻。
“你们两个……开始谈恋爱了?”
“还没到这一步。”
景